她感到冰凉透骨,小腿肚不断发颤,若不是用力扣住木窗,人已经软下去了。
就在这时,坐着的数人中,为首者突然站起。
他甫一站定,领舞者便发出一声高呼,带头跪拜下去,其余人等也欢呼着纷纷跪下。
这人身姿气度不凡,虽也穿着苗族服饰,扎着长辫,但身上衣服材质都是丝质,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他身上的银饰最多,样式非常精美华贵。可这般隆重的服饰却没有喧宾夺主,反把这人衬托得仿佛天神下凡般光彩夺目。
杨洁只看一眼,就吓得收回目光,一把关上窗户。因为他刚才似乎不经意地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危险!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难道还能察觉别人在看他吗?
这未免不合乎常理吧?
被她窥视的东方凛的确心有所感,目光朝四周一扫,却无所发现。
他寻思已经布下三道防线,还有十几处暗哨监控,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来。河边还是开阔地,压根无法藏人,应该不会有外人能潜入此地才对啊?
再看了几眼没发现异常,他便把精力集中在祭祀仪式上,朝着南方苗寨的方向跪下,将家乡的米酒洒入火中,全心祈祷故乡的亡魂能得以安息。
而窥视者杨洁惊魂未定,双腿绵软似棉,半点力气也使不出,后背贴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坐在冰凉木地板上,她颤声问意识中的金蝶:“他发现我们了?”
金蝶闻言,在她意识空间中展开流光溢彩的蝶翼。
“哦!我亲爱的小洁,当然发现了。他敏锐得令人不悦。”它说到这,突然压低声音,“一想到天道的存在……我的鳞粉都在发抖呢。”
杨洁“……”
她捂着狂跳的心口,兀自后怕不已地吐出一口气,“如此……敏锐啊!”
她为此分外头痛,花了十多分钟做腹式呼吸,才稍稍缓解惊怕的情绪。
“我别的还好,就是怕蛇!”
“那么多毒蛇聚在一起,还听人指挥……太邪门了!”
“金蝶,一发现它们有靠近的迹象,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哦,我英勇的小洁,你也有害怕的东西?”金蝶扇动着翅膀,用咏叹调吟诵,“放心吧!你可靠的战友在这里,这等低级爬虫,绝不敢近你身三尺之内!”
“你这么说,我反而更不放心了。”
“你只需警戒,千万别下手干预!”杨洁有些无奈,稍停后道,“记住,我们只是——普通人。”在最后三字加重了语调强调。
金蝶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噤声,翅膀簌簌发颤,“对……你说得对,我们应当保持低调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