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把视频发出去,你知道所有人很快就会锁定我,到时候雷暴云的所有人都不会好过,你以为你能逃得脱,你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视频曝光后,梁子尧惊怒不已,他是不够安分,但远远不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当时站在那个角度的人只有他,纪羽看到视频会怎么想?
看到自己满身狼狈的病态暴露在大众视野,牵连承风受责难,这笔账难道都要记在他身上?
是莫满害的,他从没想过要害纪羽,他只是想玩一玩就抽身……
对,得先和纪羽解释,是莫满做的,是他抢走你的位置,是他用拙劣的手段模仿你、模仿我,是他把玩弄感情当做乐趣。
从头到尾,即便我有错,莫满也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你以为我只做过这一次?从一开始,我就在通过你看着他了,你到现在才发现,蠢货。”
莫满轻佻的语气瞬间激怒梁子尧,他将莫满拎起,莫满回视着,依旧没有畏惧:“你猜是谁在帮我?”
梁子尧眼前飞速闪过梁晟杰慈爱的脸,面部肌肉抖动,全身力气像被抽空,他松了手,低吼道:“闭嘴,你还想说多少谎?”
莫满和他体型相当,能被轻易钳制自然是他没有做出反抗,他笑了一下,挥拳砸向梁子尧面中。
两行鼻血顿时涌出,梁子尧捂住剧痛的鼻梁,怒然而视。
隐去表情后莫满的神态呈现自然而然的漠然,隐约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视频不是我流传出去的,你在犯什么蠢。”
“是我蠢还是你有病?!”
梁子尧大声斥责:“你明知道这一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但你还是没守住秘密,你多聪明,你觉得所有人都得被你玩得团团转,现在呢,你要怎么收场,你还能玩得下去吗!”
莫满也毫不留情:“你没跟出去做多余的事,怎么会被人拿到把柄利用?”
“你难道一点就没有错!”梁子尧简直不敢置信,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莫满没有丝毫悔改,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永远都只有别人背离他的预期,而他自己,似乎永远是完美无瑕!
“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进雷暴云?”莫满轻忽地说道,“从小到大你抢了我多少东西,我都不计较,纪羽是我先发现的,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中用啊。讨饭的狗还知道摇尾巴,你呢?”
“莫满。”梁子尧啐了一口,“我发现你真是够不要脸的,人怎么能自信到这种地步?是爸安排的你和我,你算个屁,你什么都不是,你除了会在背后搅弄是非还会干什么?你永远和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见不了光!”
见莫满神色渐冷,梁子尧自知踩中了莫满的痛点,乘胜追击道:“你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稳操胜券,现在呢,他对你有一个眼神吗?开庭材料准备好了吗,你说到时候你站在被告席上纪羽会不会看你一眼,他骂你一句你就爽得不行了吧,你是不是下边有问题啊,得靠别人刺激你才能有感觉?”
“现在见不了光的是你!”莫满厉声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以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也想告我就去告吧,去看看爸会不会拦着你,别自以为是了,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语气陡然转向轻佻,声音也近乎于气声,带上了讽刺般的笑意:“你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你喜欢上纪羽,但是被我绿了呢……龟、男、哈哈哈哈哈!”
下颚因用力闭合而酸软,与挫裂的鼻骨一同拉扯着紧绷的神经,梁子尧落下一眼瞪视,摔门离去,空寂的房间中只余莫满愈发短促的笑声。
森冷的笑声截然而止,无视一片废墟,莫满推开隐藏门,踏入他的手工室。
室内是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空间,墙角矮桌上堆着数块起了型雕到一半的木料,地面散落一地的金属配件,有些因保存不当已经有了锈迹……
房间最里面是一台组装电脑,几块显示屏不间断播放着监控片段,无一例外,片段的主人公都只有一个少年。
纪羽躺在训练室地板上发呆,纪羽在后台调试设备,纪羽偷偷玩键盘,纪羽在走廊背着摄像吃药……
真有意思啊,笨到不知道天花板上也会被人装满监控。
梁子尧只不过是他更为灵活的一个工具罢了,有时候从他的视角看纪羽,还真是会给他带来很多新奇的感受。
这是他的新乐子,他还没玩够,是谁破坏了这美好的平衡?-
纪羽盯着不断闪烁的红点,对护士问道:“这个监控可以关掉吗?”
“不可以哦,”护士抱歉地说道,“为了确保病人的安全,监控必须24小时开启并时刻有医护人员关注,不过如果您觉得困扰可以拉上垂帘或者由我们调整角度,您觉得怎么样?”
纪羽看了一眼近乎透明的帘子:“调整角度就不会照到我了吗?”
“会的哦。”
“好吧,那算了。”纪羽软趴趴地倒回床上,“监控只有你们能看吧?”
“当然,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所有观看监控的人员都需要签署协议,这点您可以放心。”
“出多少钱都不给别人看吗,万一家属说要看呢?”
“不会给的。”
纪羽放心了:“谢谢你,我没有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