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折枝下意识伸手去拦。两人都是习过武的,一时竟僵持在原地。
“滚开!”尹策冲许折枝怒喝。
而后恶狠狠地盯紧风潇,厉声道:“你以为就凭他就能拦得住我吗?你以为你能躲得过我吗?”
“你当他是什么东西?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愿意好言好语哄着你,不是因为你有多高贵!”
“你不是也知道她们吗?你以为你和她们能有什么不一样吗?比你貌美的、比你出身尊贵的、比你能给我更多助力的,比比皆是!”
“老子喜欢你的时候愿意哄着你,不喜欢你的时候扔掉你就像个破草鞋!破草鞋明白吗?谁给你的脸面、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装清高?”
“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别人也好,诚心要气我也罢,我管你怎么想的!你今日能做出这种事,就是个□□,□□!”
“我会向父皇请旨,把你纳入府中,然后永远囚在同一个院子里,叫你哪里也去不得、什么男人也见不到!”
“你只能见到我,只会见到我!你是我的,浑身上下的一切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你还会亲眼看着我流连于一个又一个其他女人,你会后悔地哭求我回来宠幸你,你会后悔的——”
“刷——”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打开,尹策恼怒回头,要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此时进来打扰。
便见外头立着个衣着精致的公子哥儿,一看便也是富贵人家,却气喘吁吁、满面通红,衣衫与头发都已乱得不成样子。
他还未来得及喘匀这口气,便急声喊道:“四皇子息怒!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第70章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上一秒乱糟糟的场面,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寻情人寻了几个月,结果情人已是旁人未过门的妻子。尹策疑心这一切都是场梦,要么便是有人给他做的局,否则怎会如此荒唐?
为主子守遗孀守得鞠躬尽瘁,给遗孀守出了至少三个男人,其中还包括自己。许折枝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时头晕目眩,几欲昏倒。
即使亲手缔造眼前局面的风潇,也被突然闯入并开始胡言乱语的封鸣之惊住了。
不是让他自己反思吗?不是让他想不明白就别来见她吗?
怎么想着想着,把她想成未婚妻了?
风潇想把在场所有人的天灵盖掀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先一步开口的是尹策。
“你是哪家的公子?”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封鸣之,因摸不清他的底细,语气稍稍平缓了些。
“臣封王府世子封鸣之,”封鸣之规规矩矩,深深一揖,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参见四皇子殿下。”
尹策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记得教习的嬷嬷说过,但凡非宗室血统,理论上见了他都是要行跪拜礼的。
然而于封鸣之而言,自小的经验却并非如此。若在朝堂之上一类正式场合相见,行跪拜礼自然是躲不过的;平日里在宫外遇到,其他几位皇子公主从不会真要他跪下来。
一是在宫外,没必要真摆谱子。二是对他表示亲厚,也算是表明对封王府的善意。
是以一般在他如此行礼后,就该虚扶一把,连声道“世子不必多礼”了。
可他等了又等,未听到四皇子叫起的声音。
封鸣之心里多少有些害怕,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皇室传闻中的刁难,原来是这种体验。
不过也是他第一次抢皇室中人的女人,给他这种待遇也不冤。
尹策也面色越来越凝重。
封王府他是知道的,地位很微妙。
说是王爷,却是个既无实权、亦无皇室血脉的异姓王;说是个虚名,却救过当今皇帝的性命。
一个世子,在他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一个父皇的救命恩人的儿子,却不是能随意轻慢的对象。
他今天敢给他点脸色,御史明天就敢参他,众人明天就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可是按他得到的消息,封王这位世子虽不通诗书、胸无大志,却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从未有过不敬皇室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