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久,”封鸣之挠了挠头,“我在这里没等到,就又去你家找了一趟,结果家里也没人,便回来等着了。”
“左右你总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嘿嘿笑,显得心满意足。
风潇刚受了尹策一晚上恶心,此时瞧他这副模样,不由觉得更可爱。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揉了一把封鸣之的头发。
封鸣之虽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头发揉乱,却也明白这个动作是亲昵的,于是更欣喜,大着胆子往这边挪了一个位置,方便她摸得趁手些。
这一动牵扯到了膝盖。跪了这么些时候,纵是抹了上好的药,现下也还疼得厉害呢。静止时还好些,动一下疼一下。
封鸣之嘴角一扯,忍住没有“嘶”出声。
抬头发觉风潇没有反对,仍笑吟吟地看着他,于是更受鼓舞,咬牙忍着痛,又挪了一个位置。
风潇竟然还没说他。
不会还能挪到第三个位置吧!
封鸣之受宠若惊,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又微微起身,状若无意地又挪了一次。
风潇不由地被逗乐了:“你干什么呢?一次坐不过来吗?”
“还能坐过去吗?”封鸣之喜不自胜,“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终于忍不住痛呼一声。
却仍顽强地、一瘸一拐地飞速挪了过去,一屁股落在了风潇旁边的椅子上,稳稳地坐住了。
速度之快,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要反悔一般。
风潇多少有些怜爱,却又不愿听他趁机哭诉抱怨,于是闭口不提他方才那声痛呼和膝盖的伤势,只调侃道:“你紧张什么?”
封鸣之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问起膝盖的事,否则听了他这几日的悲惨遭遇,万一心生怜惜,悔而退婚怎么办?
风潇犹在问道:“又不是没挨着过。你生辰时咱们不就是坐在一起吃的吗?前些日子不也刚在我家一同用过饭吗?”
“当时那么小一张桌子,你只管吃得狼吞虎咽,可一点都没有这会儿这个样子。”
“那怎么能一样呢!”封鸣之有些委屈,“那时还只是朋友,如今我们可是定了婚的!”
风潇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她静静地看着封鸣之。
封鸣之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忙懊悔地要开口找个其他话头,把这件事揭过去。
“那时是朋友,这时也是朋友。”风潇却不容许他逃离,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
“咱们定下这个婚约,不是一定要成亲,也不是真的就是爱侣了,我说明白了吗?如果你现在后悔,随时可以退出。”
“我明白的,”封鸣之点头如捣蒜,“我一直都明白的,方才是说错了,我愿意一直当朋友的。”
眼看着风潇的面色因他的再三保证而缓和下来,封鸣之心里却没有变好受。
有些委屈,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不甘,却也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心头泛起些苦涩,把刚刚的雀跃冲散了许多。
风潇不喜欢看他顾影自怜的模样,便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自然地问起了别的:“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封鸣之忙回道:“在皇上面前的说法是咱们已经定过婚了,下一步应该是送聘礼。你看能不能放在明面上?也好打消皇上的疑心。”
“放在明面上?怎么个放法?”风潇问道。
“就是、就是大张旗鼓一些,”封鸣之毕竟夹带了点私心,底气便不是很足,“寻个好日子,从我府上敲锣打鼓地给你送去,东西送多些,声势闹大些,叫人都知道,咱们定了亲……”
越说越心虚,到了最后几句,已放得很轻很小。
“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小声解释道,“主要是叫那些烦人的人知道,你已有了封王府的婚约,省得苍蝇蚊子常来打搅你……”
风潇思及谢昭熠刚说过秦时已到京城,大概率要来寻她的麻烦,于是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你定好日子提前跟我说一声,别正好我不在家。”
封鸣之本已把头缓缓埋了下去,听闻此言,猛地抬了起来。
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