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的?既然一直留心着,又怎会现在才来?”风潇的语气仍平静得出奇。
边说着,她边把手放在了季流年脸上。没有感受到他的鼻息,于是轻轻地拂过他的眼睛,把他原本还圆睁着的双目合上。
“他前些日子鬼鬼祟祟地去了药铺,我偷偷跟了去,发现买的竟是催情的药。”
许折枝没想到风潇不仅没有感激他及时赶到,反倒纠结起自己晚了一步这样的小细节。
若是单纯见他去买了东西,难以解释为何要警惕至此;若是亲眼跟着他到了药铺,便不会这会儿才出现。
来不及反应更多,心念飞转间,许折枝急中生智:“本打算先报与你知道,这两日你又没再来过。”
他早闻见了空气里的酒香。
“一直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便放松了点警惕。直到今日没看见他,一问伙计,说是见他买了酒回来,自己捣鼓了一会儿又往你这里来了,我才觉大事不妙,尽快赶了过来……”
要买通个伙计为他作证,还有那药铺的老板,得把季流年去买药的时间往后说一天。
许折枝在心里飞速盘算,虽然有些疏漏,但只要他赶在风潇查证前做好手脚,便不会留下破绽。
风潇眼看着是被吓到了。如何处理季流年的尸体,恐怕还要有求于他,更没有道理继续揪着他质问吧。
便见风潇果然愣愣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许折枝微微松了口气。
她没有把他的手移开,脸颊滚烫的温度持续不断地传递到他的手心。
许折枝胆子大了些,他蹙眉,担忧地望着她:“你还好吗?”
“我不好,”风潇面上也适时地显露出痛苦的神色,“药效发作了,我身上热得难受,好难受……”
她的眉头很少见地紧皱,不断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许折枝……”
她轻声唤,抓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狠狠贴得更紧,试图汲取他身上的凉意。
许折枝努力抑制住眼中的狂喜,他低下头去,如此便能藏住见不得人的情绪。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
风潇拽着他伸出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猛拉。许折枝顺势靠了过来。
“哐啷”一声,另一只手握住的那把剑落在了地上。
许折枝闻到了久违的气息,他感觉到风潇的手时隔多日再一次抚上了自己的头发。衣衫凌乱,头发披散,一切都像一场梦。
她身上真的好热。
尽管风潇的手向来都是暖乎乎的,今日却格外灼人。许折枝疑心自己身上现在最热的那块地方,恐怕都比不上她的温度。
屋子里弥漫着酒香,在她身上达到最浓。
不知是唇齿间的交换把酒里的药劲儿渡给了他,还是她此时意乱情迷的模样叫他酒不醉人人自醉,许折枝只觉自己也燥热难耐,呼吸愈发粗重。
“风潇,”他喃喃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风潇声音沙哑,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我要什么。”
她伸手够到了不远处枕下的玉瓶,从中倒出一枚漆黑的药丸,急切地塞进了许折枝嘴里。
“这是什么?”他下意识要往外吐。
“吞下去,”风潇绵软的声音里多出几分强硬,“避孕用的。”
她的邀请已溢于言表,任谁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形势已容不得他再有分毫犹豫。
许折枝就着风潇递来的一杯酒,把药丸咽了下去。
“给我吧,许折枝。”
酒香与她的发香交织,整个屋子都被她带得气温升高,外头的丧彪像是发现了主人没事,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叫唤。
静谧的夜里,风潇的一举一动都发出细微的声响,在他耳边无限放大,而后变成一阵轰鸣。
许折枝听到了自己的理智土崩瓦解的声音。
他有些急切,大约是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的缘故,风潇不许他擅自做主,掐着他找到合自己心意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