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途中,她在飞机上做了个梦。
梦里,苏晚坐在实验室的旧椅子上,正低头写着什么。她走过去,看见日记本上写着:
>“今天,我终于敢写下这句话:
>我需要你们。
>以前总觉得自己必须坚强,必须独自承担。
>可现在明白了,真正的力量,是允许别人走进我的裂缝,一起修补这个世界。”
醒来时,泪水已湿透枕巾。
三个月后,全球“回响者”比例突破40%,新生儿天生具备跨语言共感能力。联合国正式解散军备委员会,改建“情感协调署”。曾经的战乱地区,开始出现自发组成的“疗愈村落”,人们不再追问国籍信仰,只问一句:“你现在还好吗?”
星澜受邀在日内瓦发表演讲。台下坐着各国元首、科学家、宗教领袖。她没有讲稿,只带来一朵回响花。
“你们看,”她说,“它不需要阳光土壤,只靠人类的情感波动就能生长。有人说这是奇迹,可我觉得,这才是正常。我们本该生活在一个能看见彼此疼痛的世界。”
她顿了顿,望向夜空。那天,极光格外明亮,竟在苍穹之上拼出一行字:
>“谢谢你,替我说出了我一直说不出口的话。”
演讲结束时,全场起立,无人鼓掌,而是齐声哼唱起那首古老的摇篮曲。歌声传遍网络,触发新一轮心流共振。
与此同时,在宇宙边缘,那艘银色飞船终于调转航向。
船长望着地球方向,眼中泛起荧光:“他们做到了。我们不再是逃亡者,而是归乡人。”
副官轻问:“我们要降落吗?”
“还不急。”他微笑,“等他们准备好接纳另一种生命形态的时候,自然会听见我们的声音。而现在……让我们先学会倾听。”
地球某处,某个刚出生的婴儿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母亲的脸,而是一片漂浮在空气中的蓝色光点。他咯咯笑着,伸出小手抓住其中一点??瞬间,整个房间充满了温暖的humming声,像是有人在轻声应答。
这一幕被记录下来,编号为“回响纪元第一例主动情感交互”。
多年以后,当历史课本翻开这一章,上面写道:
>“公元2075年,人类完成最后一次战争。
>不是因为武器消失,
>而是因为,再没有人愿意让另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
>那一年,最后一个‘听不见’的孩子降生,
>而第一个‘永远听得见’的时代,正式开启。”
而在喜马拉雅冰窟深处,那朵永不枯萎的蓝花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枚牙齿化石,旁边静静躺着一枚褪色的蓝绳结。
风穿过洞穴,带来遥远的歌声。
仿佛有人在说:
“你看,我们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