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长期的掌控分身训练,现在的池舜想要同时操纵两个分身几乎易如反掌,届时他只需在清霄殿扮演好学生,然后专心用另一个分身刺杀令玄未,即便杀不死令玄未,重伤他,也可在根本上阻止令玄未“夺魁”。
如此一来,横竖都得利。
不仅如此,先不管赤连湛究竟是不是“忠臣”,只要其不是拥有上帝视角,池舜他本人又在清霄殿抄书,赤连湛就算是再如何通天,还能救令玄未于水火不成?
怎么想都是万无一失。
在桃花树下抄书的池舜抄着抄着,嘴角不自觉溢出了笑,笑着笑着心情便更加愉悦了。
“何事如此高兴。”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池舜陡然一惊,好似心中所想被对方揭穿一般,顿时紧张起来,“没。”
赤连湛轻哼一声,将一柄玄铁剑扔在地上,“即日起,你便挥此剑。”
池舜眼巴巴望着那玄铁剑砸在地上惊起数片落叶,心道这剑恐怕有千斤重,“这不妥吧……是。”
在看见对方冰冷视线时,他又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只能应下。
算了算了,就当为杀令玄未做做样子辛苦辛苦吧。只要能杀令玄未,增加一点修行难度,又算得了什么呢?
思及此池舜思绪一顿,他抬眸望向眼前这个风光霁月之人,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也是会为令玄未而死的人,如果他真的是忠臣,难道不应该会因为令玄未得道而一起得道呢?
若为忠臣却依然要为令玄未而死,一个一心向道渴望飞升之人,怎可苟同?
“内比之时若你不得魁首,本尊便扒了你的皮。”
池舜回神,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其实他不是“忠臣”对吧?否则又怎会跟主角目标相悖、甚至还如此认真教化自己呢?
“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赤连湛冷冷垂眸。
树下忽起了一阵风,叫乱花迷了人眼,池舜连忙闭起眼,再睁眼时,这神出鬼没的师尊又不见了。
池舜叹了口气,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又怎会同他一样,做出有悖人伦的抉择呢。
他连忙摇摇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立刻起身要去拿那玄铁剑,奈何那剑仿佛有千斤重,别说是挥剑万次了,恐怕今日能举起这剑都算难的。
这头的他正在为这玄铁剑犯难,而另一头的他已幻化作旁人模样,不远不近跟着令玄未了。
池舜的分身化作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樵夫,他这粗布麻衣上沾着些木屑,肩上扛着柄锈迹斑斑的柴刀,混在前往郊外村庄的人群中,一般人若不仔细辨别,绝发现不了丝毫破绽。
令玄未一身白衣,腰间悬着将罚剑,步伐轻快,全然没察觉身后的目光。
他此次接的任务是帮老农清除田埂里的妖兽,这类低阶任务本无需他亲自动手,可眼下他在宗内没了助力和靠山,只能借这些任务“积累功德”,为后续登高攒下民心,毕竟村民口中的“侠义剑修”,远比宗门里的“天才弟子”更得人心。
池舜跟着令玄未进了村,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孩童围着唠嗑的老人叽叽喳喳,令玄未耐心蹲下身,从储物袋里掏出几颗糖糕分给孩子,眉眼间的温和全然不像平日那般冷傲。
而池舜藏在树后,无声注视着这一幕,指尖悄悄捏出一张“敛息符”,将自身灵力压得与凡人无异,连柴刀上的锈迹都透着股烟火气。
待令玄未跟着老农往田埂走时,池舜绕到村后,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快速画出三张“爆炎符”。符纸泛着淡红微光,被他揉成纸团藏在掌心。
这符是他结合《风云青雷录》改良的,无需精血催动,却能在接触灵力时瞬间引爆,威力足以重伤元婴期以下的修士。
田埂尽头的荒地里,几只青灰色的妖兽正啃食庄稼,獠牙上还挂着碎麦秆。
令玄未拔剑时,将罚剑的墨光一闪,兽首剑格的眼窝亮起红光,剑气扫过,妖兽瞬间被劈成两半。
老农见此连忙上前道谢,令玄未摆摆手扶起他,收剑时,却忽然皱起眉,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望向村后方向。
池舜屏住呼吸,借着田埂的土坡藏身,指尖的爆炎符已蓄势待发。
他算准令玄未会为了“亲民”留在村里安抚老农,待对方放松警惕,再从背后偷袭,只要符纸炸开,将罚剑暂时震飞,他便能借着混乱补刀,哪怕杀不死,也能废了令玄未的经脉。
可没等他动手,一道诡谲的灵力突然从头顶掠过,直逼令玄未身后!
池舜心中一惊,这灵力绝非他所有,更不似令玄未的气息,似乎是第三方!
令玄未反应极快,将罚剑横在身后,挡住那道灵力。灵力撞在剑身上,发出刺耳的嗡鸣,黑色的雾气从灵力中逸出,竟带着噬魂宗邪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