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寰顿时陷入沉默。
星盗团每次的行动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仅针对恶贯满盈的罪魁祸首,根本不会殃及平民。
换句话说,虽然披了层星盗外皮,但贺星寰骨子里仍是个视守护为己任的军人,干不来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这么多年下来,讲道理,贺星寰还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
被别人指着鼻子当面骂小偷,且找不到地方辩驳,无言以对。
星盗团长心里敞亮得很。
他可以在恶棍面前不讲道理,耍横逞凶之类的事信手拈来,可是到了正经人面前,这些手段都应该被自觉封禁。
因此,听了顾砺寒的讲述之后,贺星寰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抚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这段故事,乍听之下十分荒谬,像是编造出来的天方夜谭。仔细想来,却有极大的可信度。
毕竟,关于十四年前在奇异天体里的经历,就连贺星寰自己都不甚清楚。
在昏迷中,记忆都是不连贯的、碎片化的。他只记得散发着粉色光晕的星球外观,以及呈现方形的奇特建筑。
原来那就是厄洛斯星科学院?
旁的姑且不论,光凭顾砺寒身为外人,竟能提供诸多足以补充往事的具体细节,就不能不令贺星寰信服了。
“原来是这样?”贺星寰不禁喃喃自语。
倘若顾砺寒所述内容属实,那么,撇去中间的原因和过程不谈,就结果而论,他的确需要向对方道歉。
“注意你的用词!”
当事人有心表达歉意,旁听的宁立殊反而眉头一皱,冷声驳斥:“你都说了,当时贺星寰受伤很严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既然是这样,他就没有故意拿你东西,凭什么说他卑劣,还骂他是小偷!”
顾砺寒噎了一下,怼道:“我当然知道!不然这罪人早会死在我手里,化作命运的尘埃,哪能苟延残喘至今天?”
“说得轻巧,实际上是做不到吧?”
宁立殊双手环胸,斜觑着顾砺寒,姿势令贺星寰莫名感到眼熟。
“要是你有能力动手,有必要在游戏里装神弄鬼吗?直接在船上杀了贺星寰,不就得了?”
顾砺寒一下子涨红了脸。
和亲吻楚天禄时的情动红晕不同,这回完全是被宁立殊气的。
皇帝猜中了。
顾砺寒来自科学院,专长是研究和发明,确实不擅长打架。
连和楚天禄缔下结契之吻,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将人按住。要是和首丘星盗团的第一战斗力贺星寰动起手来,大概率是被吊打的结局。
对他而言,唯有借助其他手段,方能取得一定胜算。
“那又如何?不知者就能无罪?”
顾砺寒没有回答宁立殊的质疑,转而抬高声调,进行一通抢白。
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咬文嚼字,语速飞快:“那机器是试验品,作用范围不固定,甚至会把你们星球上的垃圾转到厄洛斯星!贺星寰,你不知道,就能干出这种龌龊事吗?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心虚!”
转移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