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道嫩鹅黄的身影翩然而来,在并不明朗的天色下,像朵迎春花似的扎眼。
众人羡慕地看着迎春花似的美人朝裴照野走去,皆是一副恨不得以身替之的神色。
上午的课业告一段落。
草场人多眼杂,骊珠以想学骑马的名义,与裴照野顺着溪畔往僻静处而去。
“……谢稽还想给我们流民军一个下马威,今日就叫他看看,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
骊珠看着正在栓马的裴照野,轻笑道:
“我怎么觉得,谢先生只是借机想摸清你们每个人的性格能力?”
裴照野瞥她一眼:“或许吧,反正你的谢先生在你心目中总是神机妙算。”
骊珠也不反驳。
他在溪边洗手,她便跟着蹲在他旁边,将卖爵之事同他简单说了一遍。
“这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居然会想出这种办法?”
听他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两遍,骊珠对上他讶然目光,竟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可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骊珠低头揪着溪边枯草。
“你说,太傅知道了会生气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教出了一个坏学生,他明明还和谢先生夸我,可我最后,只能用这样的馊主意……”
她仍维持着抱膝蹲着的姿势,然而旁边伸来一双长臂,便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密不透风地包裹。
“这都算馊主意,那我想出来的主意算什么?那都不叫馊,恐怕应该叫……”
骊珠捂住了他的嘴,并不想听到什么有辱斯文的字。
裴照野不说话,只是笑着吻她的掌心。
骊珠被他亲得手心发痒,不得不松开。
骊珠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跟薛怀芳说了什么?他怎么走得那么干脆,还没迁怒你?”
“男人能聊开心的话题还能有什么?”
裴照野轻笑一声:
“我跟他说,我有家传秘方,能壮阳,包他重振雄风金枪不倒——”
薛怀芳到现在也不知道,裴照野就是把他挂了一夜,害他不举的罪魁祸首。
骊珠听得皱鼻子:“然后他就高兴了?”
“何止,还说下次喝酒叫我,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好东西一起分享。”
“……好低俗的交友。”
“都跟你说了,男人就是这种东西。”
他看着骊珠嫌弃的表情,笑得胸口发震。
骊珠却笑不出来,有些发愁地看着他:
“可你又不是这种东西,你帮了郡学里那个少年,他却不一定领你的情,还觉得你是在讨好薛怀芳。”
裴照野无所谓:
“我是来跟谢稽学东西的,不是来交朋友的,他们想什么我压根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
她的拇指贴上他的唇。
“这里不是什么邪术,是你受过的伤。”
他定定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细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忽而唇瓣微张,轻轻含住了她的指尖。
濡湿的舌和坚硬的银环,两种触感同时从指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