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微一个哆嗦,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害怕。
“和昭吟打的。”明明上次都没被发现过。晏辞微别过头,往后躲。
“你们争权是靠打架?”安迟叙不像别人。
不像母亲,也不像妈妈。不会在这种时候嘲讽她。一切问句语气都很平淡,只是带着些不容忽视的意味。
“那也不是……”打架是最小的麻烦了。可这些伤又不只是打出来的。
晏辞微没有说实话。安迟叙看出来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起随身带的药膏,找到晏辞微随便塞在抽屉里的绷带,给她重新上药。
“只有这些吗?”安迟叙挽起她的衣袖,只在上臂看见了些许伤。其实都快好了,她没必要重新上药。
“嗯。”怎么可能。
安迟叙也没说信不信,拿药膏轻轻的抹。
晏辞微侧着头,如坐针毡。整个胳膊都在发烫。
“可以了,团团,我自己擦过……”安迟叙到底为什么会随身带伤药?
晏辞微烦躁这一点,烦躁她被安迟叙拽着的手,烦躁这暴露的伤。
“绷带都没放好,也没看见药膏。”安迟叙点了一句。
她还没说晏辞微眼底的青黑都快比她眼瞳深,眉心还爆了颗痘。
晏辞微万年不长痘,皮肤好得让人艳羡,更别说黑眼圈,以前和她假期天天熬夜云雨,也没见黑成这样。
一定有什么事。
“姐姐。”安迟叙还是软了心。
“你怎么把自己照顾的乱七八糟的?”明明照顾她就可以照顾的很好。相伴的十年里安迟叙从来没有过成这样。
高中时的她就像濒死的流浪猫,她是被晏辞微亲手喂养长大,皮毛变得油光水滑。分手之前,所有老同学见了都说她过的很好。
怎么到了晏辞微自己,就没见她上心了?
“我自己可以。”晏辞微猛一用力,夺回了自己的手,咬着绷带缠它,没让安迟叙继续。
“我不能给你上药吗?”安迟叙指尖蜷缩一瞬。
晏辞微没抬头,更没回话,咬着把绷带重新缠好,又把那只手藏回衣兜里。
“又加班吗?”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安迟叙带进来的文件,看了起来。
安迟叙默了一瞬,看向晏辞微。
她只看见晏辞微一双眼如常,温柔微凉,桃花含水似情。
安迟叙有点疲倦,眼里的光淡了。
晏辞微没看见一样继续。“按三倍补贴给你。可以的话,早点下班。”
“催得都紧。”安迟叙也没再纠结刚刚的事。
尽管心悸一直静不下去。
以往看见晏辞微就能平复的不安,如今这一安慰剂失效。
安迟叙想抱抱她的猫,又想到那一条信息。
偌大的世界,爱人就在眼前,她竟只剩自己。
……
晏辞微没多语,盖了章,让安迟叙交到财务部。
安迟叙接过,公事公办的道了谢。
她往门外走,听着心跳声又一次扩大。
“团团,我可能……”幻觉一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安迟叙甩过头,马尾扬起细尘,卷得光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