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微就抱住她。
“感觉被老师批评也值了。”安迟叙高兴了,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不就是没去自习没写作业,有什么大不了。
“是吧。有些规矩其实是明码标价,我们一起挨批,就可以换一次生日聚餐。”
规矩在晏辞微眼里不过是这样另一种价格。
她出身不同,眼界自然不一样。
当时的安迟叙朦朦胧胧的跟上她的思维。
在吃完蛋糕,被她抹掉嘴角的奶油时收到十七岁生日唯一的礼物。
一副过冬套装。
晏辞微亲手织的。帽子围巾手套袜子。
晏辞微总是对的。
后来回忆,老师的批评已经消亡在记忆深处。所谓找家长的惩罚,也被两个人的成绩糊弄过去。
安迟叙只记得那个冬天很温暖。
***
25岁的安迟叙猜到了晏辞微会把她关起来。
这是她难得了解晏辞微的时候。
不来自她们的爱,不来自晏辞微一如既往的疯狂,她刻意的刺激和引导。
只是因为,晏辞微的妈妈也被关过。
安迟叙早在听见裴绮玲的阳光房时,就看透晏辞微的行为逻辑,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晏辞微和晏明琼可是母女啊。脐带相连,血液相融。
晏辞微在晏明琼的子宫里过了一世那么久。
她们的每一个分子都互换过,相似到难分彼此。
晏辞微只不过在成为一个母亲,她的母亲。
安迟叙拿的是裴绮玲的剧本。
真正走进阳光房的那一刻,安迟叙意外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恐慌、愤怒。更没有悲伤。
反而带了淡淡的喜悦。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终于猜对了晏辞微的作为。
她想,当年的裴绮玲或许也是这样。
其实她们都有机会逃离晏家别墅,逃离这间不断散发鬼气的阳光房。
没有谁喜欢被关起来,猫会对锁她进笼子的主人龇牙,鸟也会为了自由撞死在笼栏上。
可是她们都爱着一个人。
因为爱,所以逃不掉。
安迟叙是成年人了。她学了两年如何对自己负责。她有主观能动性,她的境地怪不了任何人。
安迟叙自愿走入牢笼,伸出双手让晏辞微锁住。
不过是想要晏辞微的爱。她唯一能得到,唯一能确认的爱。
安迟叙品着这股诡异的喜悦。
比起晏辞微,她更看不懂她自己。
晏辞微却比她更了解她,早就知道这份喜悦,此刻正在引诱它爆发。
这就是母亲和女儿的区别。
安迟叙只能想,也许她们比上一辈更爱彼此。
晏辞微的吻一次又一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