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贴着我的后脑勺刮过去,他揪住我的耳廓,给自己用了个扩音咒,贴着我的侧脸大喊,“你必须给它们写悼念词,每一根,每、一、根!听见了吗?我要你给每一根都起名字!”
我痛的呲牙,往他小腿上狠踢一脚,“在你没冲我喊之前,我是这么打算的!”
耳朵湿漉漉的,我无暇顾及,接着跟他互甩咒语,紫的红的蓝的到处乱闪,不知道谁反弹了谁的咒语,总之,我俩的魔杖一起炸了。
雪松木魔杖有血咒石加成,恰巧吞掉了爆炸,埃里厄斯的黑刺李木魔杖还没开智,自然没替他挡下,过近的距离让他来不及反应,被轰个正着。
等麦格教授赶来,入眼的一幕就是我扬着焦黑的脸,身边嘴唇破裂渗血的埃里厄斯,我本来还能站的稳当,听到麦格教授给我们一人扣了一百分后我直接躺了。
麦格教授离开前,难以言喻地指了指我的后脑勺。
我纳闷,反手摸了下,指尖触碰到光秃秃头皮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单手摁着秃了一大片的后脑勺,两眼发直。
埃里厄斯咧着嘴笑,结果把嘴唇的伤口撕的更大,血珠滚落到下巴尖。
“我恨你。”我麻木的说。
感谢校服,感谢兜帽,我才能挡着能和伏地魔媲美的半个脑袋跑到医疗翼跟庞弗雷夫人求助,只是生发药水的效果太好,新长出来的头发拖到地上,我不得不一通乱剪,让它恢复到之前的长度。
而我现在正进行每天投喂黑狗的固定任务。
看着黑狗凶悍的吃相,我都有点心疼他,好好的布莱克少爷,被坑的人不人鬼不鬼,第一天我投喂他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吃吐了。
没几分钟,盘子里只剩一点黄油面包的残渣,他把烤鸡撕成两半,囫囵吞下。
我惆怅地看着他,觉得头发都掉了几根,什么时候他才愿意放下戒备变回人型?再这样下去,我就得在厨房办年卡了。
黑狗满足地舔着嘴筒子,肚皮圆滚滚的,看起来精神多了,原本干枯黯淡的皮毛被我梳的柔顺了点,虽然还能看见肋骨,但已经不是最开始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
他摇了摇尾巴,趴在我身边,狗眼情深深雨蒙蒙地和我对视,两个大爪子搭在我的腿上。
我被他看的汗毛竖立。
他透过我的脸看着别人,一瞬间,这样的想法覆盖在我的脑子里。
我露出招牌的假笑,成功看到一双狗眼里的温度消失,变得惊恐。
事不宜迟,应该走剧情了,而且我也没法挤出更多的耐心陪小天狼星玩“谁是好狗狗”的游戏。
“圣诞节要到了。”我平静叙述,像是在背台词,“我的朋友,帮我想想应该给哈利送什么礼物。”
黑狗哼唧几声,似乎是回答,又好像是饱食后的呓语。
我抽着嘴角,等了他半天也没见他有任何动静,不得不再次开口说:“罗恩的妈妈一定会给哈利准备礼物,哈利会喜欢韦斯莱家热闹的家庭生活,因为他的姨夫姨妈对他并不好。”
“你觉得小天狼星是无辜的吗?”我挠着狗头,故意问道:“如果他的无罪的……那他就是哈利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家人了。”
黑狗的尾巴不摇了,蔫头耷脑地垂在地上。
我火上浇油,“一年级时,我和哈利看到了厄里斯魔镜,他说镜子里是他的父母,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和绿眼睛的女人,他站在那儿,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趴在我膝头的脑袋僵住,我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连湿漉漉的鼻子都失去了原本的温度。
可小天狼星仍然不回答,也不解除阿尼玛格斯,即使我在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给足了诚意,反复表态支持小天狼星并帮助他,保护他,把自己是哈利好友的身份搬出来,他还是异常警惕。
我盯着他这幅压抑的模样,猛然厌倦了无休止的猜谜游戏,厌倦了一个本应该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的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东躲西藏,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让剧情见鬼去吧。
我推开狗头,和他拉开距离,“您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布莱克先生?”
他被我毫不迂回的提问打懵了,本能地开始伪装,试图咧开嘴,吐着舌头,做出一副无辜的、可怜兮兮的动物表情。
我没给他继续表现的机会,支着膝盖站起,拍掉袍子上的浮灰,口齿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
“小天狼星·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