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强烈抗议下,埃里厄斯还是把绒毛部分缩成小沙发的形状,洛希窝在上面,尾巴像狗一样摇起来。
我想起小天狼星,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不能让狗狗教父自己待在禁林里。
第二天早上,我刚掀起被子就被冻得一抖,再看埃里厄斯的床边,洛希窝在施了保温咒的毛茸沙发上睡得一塌糊涂。
我掀开对铺的床幔,用冰冷的手摸他的小腿,“起床,埃里,我们去趟禁林。”
然后,我熟练躲开埃里厄斯的飞踢。
他踢了个空,翻身把自己塞进被里,只留下一头乌黑微卷的头发,“走开,卡斯……”他的声音闷闷的,“梅林的三角肥内裤啊,今天可是圣诞节……”
我把衣服从床柱上摘下来,开始往他身上扔。
“起床,你还没见过小天狼星,去串个门。”
“不去——别烦我——”他大叫起来,“我对营养不良的大黑狗没兴趣,我不想看它吃耗子,而且我不喜欢狗,也没有教父!”
洛希挪动粗壮的身体,黑到反光的肚皮翻出来。
“一定要在这种鬼天气出门吗?看看窗外,我就不能安安静静睡一天懒觉?万恶的英国人每天都早起,这简直是对睡眠的亵渎!”
瞧瞧,给孩子急得都返祖了,又在说我听不懂的外国话。
我放轻声音,劝道:“可他是小天狼星,你不打算见见吗?他是哈利的教父……”
“让教父见鬼去吧。”他半闭着眼睛,困得开始说梦话,“我有双面镜,你去打个电话……不、不是打电话,你拿双面镜去,到了给我回个电话。”
这里是魔法世界,没有电话。
我无语片刻,扭头去翻他的行李箱,果真在底部翻出两块双面镜,我喜出望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要征用一下。”
“随你便。”他把床幔拉上,一句念咒声后,其中一片朝他的方向飞去,“你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你。”说完,他又把衣服踢出来,恰巧给洛希当被子盖。
没人能让埃里厄斯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我拿着双面镜,独自踏上每天都重复的路程。
禁林比城堡周围更加寒冷,我不止一次给食物加热,埃里厄斯在镜子里一直打哈欠,听的我有点犯困。
光秃秃的树枝像骷髅手似的指着天空,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狗在树根打转,脚印一圈圈印在雪地上。
黑狗的耳朵立起来,它铁定闻到烤火鸡的味道了,它兴奋地奔来,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我看着一颗黑色炮弹向我发射,急忙把双面镜举在身前,“快看看新朋友,小天狼星,他是埃里厄斯,预言你越狱的学生!”
小天狼星猛地急刹车,铲起的雪扬在我的靴子上,狗眼警惕地眯着,尾巴僵的很直,垂在地面,喉咙里呜呜作响。
我拍拍它炸毛的脊背,“别紧张,他是朋友。”
黑狗的嘴筒子挤出皱纹,它呲了呲牙,又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打消顾虑,大大方方地变回人型,埃里厄斯“哇”了声,从被窝里钻出来。
我们在避风的石头后面坐下,小天狼星已经不像几天前那样狼吞虎咽了,我能从他吃饭的速度和体态依稀看出曾经的那位布莱克少爷,他的脸色不再蜡黄,经过打理的黑发梳在两侧,帅的令人赏心悦目。
岁月只在他的脸上留下零星的痕迹。
我敬业地充当着手机支架,单手攥着双面镜,让埃里厄斯和小天狼星面对面,小天狼星完全无视他,吃完自己的那份后就开始每日必备的餐后询问工作,“哈利收到火弩箭了吗?他喜不喜欢?有没有骑上去飞一圈?”
“今天中午能到。”我回答。
小天狼星搓着手,骨节冻得发红,我把双面镜递给他,在他惊讶的注视下说:“这个给你,如果你想看看哈利,我会想办法把另一片藏在口袋里,争取让你看到他,我只能尽量……不能保证每次都——”
剩余的话淹没在狗狗教父的臂弯里。
我感受到炽热的心脏紧贴着我的肋骨跳动,剧烈的心跳声鼓动着我的耳膜,很难说这声音是我的还是小天狼星自己的。
“感谢你。”他收紧手臂,说话的声音很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非常感谢。”
我拍拍他的肩,被他瘦削的肩胛骨硌的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