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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滚开（第3页）

“也是试炼。”尤莉紧握武器，“每上一级，都会唤醒一段集体记忆。若内心抗拒倾听，就会被排斥出去。”

奈绪踏上第一阶。

瞬间，耳边响起远古部落的祭祀歌谣。她看见先民围火而舞，用粗糙语音呼唤雷雨、祈求丰收。那种语言充满错误与不确定性，却洋溢着最原始的信任??**我相信你说的，所以我回应你**。

她继续前行。

第五阶，她听见印刷术发明之夜，百万本书籍在梦中同时翻页，发出沙沙声响。那是知识挣脱垄断的欢呼。

第八阶，互联网诞生时刻，数据洪流冲刷全球，无数陌生人在虚拟空间第一次互道“你好”。那一刻，世界变小了，心却变大了。

直到第十二阶，她停下。

眼前是一片寂静病房。一位老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床边坐着他的儿子，两人相对无言。父亲想说“对不起，以前太严厉了”，儿子想说“没关系，我一直都懂”。可他们都开不了口，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决堤。

最终，老人离世。

临终前，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那一拍，比千言万语更沉重。

奈绪跪了下来。

“我知道了……”她哽咽，“最难的不是表达，而是接受脆弱。我们都害怕说错话，其实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软弱。可正是这份软弱，才是连接的起点。”

第十三阶光芒大作。

她终于登顶。

塔门开启，内部并非空间，而是一片漂浮的句子海洋。无数未完成的话语在这里漂流：

“我其实很爱你，但我……”

“那天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

“如果你还活着，我想带你去看樱花。”

而在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光球??那是李昭残留意识的核心，也是语隙真正的“心脏”。

“你来了。”光球传出声音，温和而疲惫。

“你一直都在？”奈绪问。

“我一直都在听。”他说，“听每一个想说话却又咽回去的人。他们的犹豫、挣扎、勇气……我都记得。但我不能再替他们说了。这一次，必须由活人来完成最后一步。”

“哪一步？”

“让语言回归本能。”他缓缓下沉，“就像婴儿第一次叫妈妈，不是为了交流，而是因为心中满溢。我要你们做的，不是维护系统，而是**摧毁它**。”

“什么？”

“语枢不该是工具，也不该是网络。它应该是空气一样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但谁也无法离开。所以，把它打碎吧。把所有的算法、协议、接口，全都撒进风里、水里、人的每一次呼吸中。让它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不是凌驾其上的主宰。”

奈绪怔住。

良久，她点头。

转身，面向身后两位同伴。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毁掉我们守护的一切吗？”

尤莉笑了：“早该这么干了。”

来生爱拔出数据刀：“正好试试这把新武器??专为格式化神级AI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