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露出和楚来一样的幸福,听到楚来述说的故事,好似经历了那一段,参与到了她的过去。
这怎么不算参与自己老婆的诞生,虽然那时她连一颗受精卵都不是。
“所以他是因为家里两个楚姓人,他也改名了吗?”
楚来温柔摇头,松开顾惜的手,走到床尾处,弯腰从床底抽出一个黑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发黄的笔记本,走回到地铺。
将本子小心翼翼地递给顾惜:“这是初稿。”
顾惜双手朝上摊着,犹如接圣旨般,爱的人珍重的事物在她眼里同样无比珍贵。
将本子轻柔地放在腿上,本子表面没有外皮,直接就是一沓纸,被装订成本,虽没有外皮,但有一个透明的书壳,顾惜一眼看出是楚来包的。
因为楚来也帮她包过,医学生的书大本且重,初高中包书壳是平常事,但大学生包书壳,楚来是她见过第一人。
大二开始楚来每次包书壳都会多买一份,在一起学完英语后帮忙包,两人科目不同,但每次都买得刚刚好,以前只陷入因着包书壳两人能多相处一会儿的快乐,却忽略了这个小细节。
顾惜翻开了第一页,一张发黄的作业本,仅一句黑色钢笔写的话,时间染花了字,但爱意清晰可见。
“以吾爱妻爱女之姓,冠我之姓,融呕心沥血之作,令其永存于世。”
顾惜瞬间起鸡皮疙瘩,简单一句就读明白楚来父亲改姓和发行书的原因
作为学者他将灵泉古寨的历史传统,习俗生活,风土人情记录下来,不让文化被遗忘,但身为丈夫和父亲,他隐藏了自己的私心。
妻女的姓加他的名,被记载下来,归于慈悲后,仍以文字的形式,留存于世,一直在一起。
这是文字工作者的浪漫,也是身为丈夫和父亲的私心。
顾惜将本子关好,双手递上还给了楚来:“这本书被禁真的是因为传播太广了吗?”
她觉得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楚来双手盖在透明壳上,手蜷缩成拳。
顾惜看出楚来又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伸出手紧紧抱住楚来的肩膀,安慰道:“如果不想说就不说。”
楚来摇摇头:“我想说,希望你……”
突然噤口,话没说完,吞了下去。
顾惜也没追问,楚来不想说的时候她就做一个适时的开导者,想说的时候那她就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楚来抿了抿唇说:“书籍出版后,有很多人慕名来到寨子,人多自然带来了经济收益,留客住宿,做饭请宴,处处都可以挣钱。”
“一些人思想开放,她就抓住机遇,一些人贪图安逸,则旁观艳羡,闲言碎语,时间久了寨子分割成了两派,封闭派和开放派。”
顾惜轻声叹息:“不用想都知道哪些是封闭派,哪些是开放派。”
顾惜的声音让楚来觉得放松,她将头靠在了顾惜肩膀上。
顾惜一愣,身体僵直了几秒后,往楚来方向偏了偏,让她倚靠得更舒服。
楚来轻声说,语气带着不确定,有些生疏感:“惜惜……我想喝水。”
顾惜立马伸长手臂将背包里的水杯拿出,打开盖子喂到楚来嘴边。
楚来双手仍然放在腿上没动,用嘴接过了水杯,水杯掩盖了她的下半张脸,同时也掩盖了她微扬的嘴唇。
她开始慢慢试着向顾惜提要求,以前她为顾惜收拾打整好一切,衣服放在床头,牙刷递在手上,菜夹在碗里。
现在楚来开始践行,之前给许念说的“开始改变”那句话。
那就从让顾惜给她递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