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才有条不紊地回敬风无碍。
“小修早就预料到,风女修断然不会承认,是以甘愿不辞辛劳,一一走访故地,终于寻得深明大义之人,愿以性命为注,也要为族人讨回一个公道!不知风女修,可敢当着盘龙尊者与李掌门之面,同他们对质?”
风无碍一听,当即气笑了。
“我行得正,站得直,还有什么同党,你尽管叫来!我也立下‘天魔大誓’,倘有半句不实,也自毁仙缘,永世不得飞升!”
见风无碍中计,夏遇安迫不及待请刑都长老,召来了早已候在山门外的段平胥、陶春宜、天策军将领曹笑,以及艽疆神行军将领郭昧。
乍一见那四人,风无碍才后知后觉大事不妙。
先前,她只当夏遇安污告自己杀他,现今看来,他所图甚大,似乎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巨网,在悄然向她张开。
然而,事已至此,箭已在弦上,她不得不仓促面对。
只听——
甫一露面的段平胥,便将风无碍在思亲坳的事迹,争先抢后、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风仙君仗着自己修为高强,从不将我们少禺人放在眼里,动辄打骂、欺辱,藐视我族法规,在冰天雪地之中,强按族人给她磕头问好;在深幽矿井之下,随意鞭笞矿吏,驱赶矿民!甚至还、还不顾矿民与我等强烈抗议,强拆了矿民栖身之营所,使矿民露宿暴雪,冻死矿野!呜呜呜……一夜之间,死了八百多人,好惨呐……”
碧色的眼睛,边说边汩汩流下泪水,看得人好不心酸。
“风女修,事到如今,你还有何狡辩?!”
夏遇安趁机向风无碍发难。
风无碍自知段平胥所言,皆是她被少禺人夺舍后,识海受创,神智不清所致,虽无法否认,却也勉力澄清。
“但那是在我不知情下,竟外发生之事,错不在我!”
对此,夏遇安并不着急反驳,反而逐一推出证人,让他们当着朔阳派一众长老的面,指控风无碍的罪行。
于是——
天策军的曹笑,一口咬定了风无碍,就是暗中教授他们,使用人雷的祸首;
艽疆神行军的郭昧,坐实了风无碍与叶观林勾结,引诱神行军进入庞奕伏圈,蓄意扩大艽、磷、矢三疆战事;
而来自金易所的陶春宜,则带来了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消息,称风无碍威胁她,通过提高灵兑金价格,贬低各疆手工业者收入,致使更多平民缴不起灵贡,家破人亡!
到了这里,一幅野心勃勃的六疆版图,已然绘制得差不多,若不是风无碍未曾做过半分,差点就要折服在自己的雄韬伟略之中。
“可是——”她极言,“这些都是你们对我的诬枉!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愧对良心,愧对苍生,愧对天地之事!”
至此,始终不发一言的朔阳派掌门李克非,终于有了定夺。
他向盘龙尊者语重深长道。
“此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且事关重大,虽证人颇多,证词颇齐。然则,皆是夏姓小友单方面指控,难保不是事前串通一气,我派若仅凭一面之词,贸然定罪,恐怕会有伤公允。”
“李掌门所言极是。”盘龙尊者附和,紧接着锐目一凝,扫向风无碍。
“这位风姓小友,你口口声声自称无辜,可有自清之法子?”
啊……
风无碍当即一愣。
他夏遇安能串通那么多人,给我安罪名,我自然也可以,找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偌大的门派,我该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