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李珩又来了,依旧带着那副隔岸观火的高傲。采昭子有点烦他,每次言语都是不怀好意,带来的还都是坏消息。
“不知李相登门造访又为何事?”他作揖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李珩折扇一合:“人生在世好不容易有个知己,难得,难得啊。”
“晚生愧不敢当,何德何能能与大人相提并论。”
“说话不要那么决绝嘛,那日我们还心心相印,你忘了吗?”
采昭子抖了一下,那日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忆起了。
他杵在那没回音,李珩也不恼,自顾自地往里走:“上次那茶好喝,我真有点怀念了。”
“晚生去沏水。”
“不用,不用。你陪我唠唠天,不然我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趣。”
采昭子本想借机远逃,被他一句话按在原地,只好慢吞吞地陪人进屋。
李珩环顾一圈:“诶呀,这挂画变多了啊,比之前好看不少。”
“丞相谬赞。晚生近日闲来便摹了摹。”
“甚好,甚好。我赠予采进士的画宝,采进士用了么?”
“不敢担受,珍藏起来了。”采昭子冷言。
“这东西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符合你的气质,该拿出来多用用,藏着也是落灰。”
“晚生谨记,一会便拿出来。”
“不用一会嘛。”李珩冲他笑笑:“现在就可以啊。”“采进士工笔精进,我看着实在喜欢。不如就用我赠的物,替我绘一幅?”
“啊……”采昭子咽了咽口水,那些都在书房堆着,如今书房闲置,快成仓房了,这可不算珍藏。
“大人谬赞,不过些肤浅末流,既然大人吩咐,大人请讲画旨,晚生绘完定亲自给大人送过去。”
“现在画就好。”
“给丞相的画须工笔考究,这半日怕是画不好。”
“不必多繁杂,我喜欢素勾。正巧今日得闲,我还想亲眼看看呢。”
李珩咄咄逼人,这势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采昭子被噎地无语,只好无奈道:“好,那,我叫人拿出来。”
画卷被交到手中,采昭子一时有些无措。
“没事,你画吧。”李珩突然拍了拍他的手。
采昭子下意识收缩,却又想起眼前人的身份,顿了半晌:“那我讨教了。”
李珩做到他对面,纵使低着头,采昭子已觉得有两束视线直勾勾盯着他看,难以忽视,画的也歪歪扭扭。
“这里。”李珩轻声踱步走到他身后,把臂肘随意靠到他的肩上,折扇点了点:“这里不稳。”
采昭子吓了一跳,一大滴墨点借此滴落,晕开在画纸上。
“是,晚生愚笨。”
“啊,这不好了。”李珩指了指那个墨点:“真可惜,毁了一张好画,你知道怎么改么?”
“晚生不知,求大人赐教。”
“你起身,我给你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