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丘伍,采臣子带人乘船几日至江南。
舱中有个男人来找采昭子搭话,采臣子不爽,可也不敢说什么。那人举手投足间不像本土,话调蹩脚,倒是很热情。他一眼就认定了采昭子,兴高采烈道:“你现在看着真健康。”
采昭子被他弄得不知所云,那人解释:“前几日你落水,是我救起的。”
采昭子作揖连连感谢,那人不回礼,频频鞠躬。
“感问恩公尊名?”
“吾乃山本川是也。”
“……嗯,牢记了。”很奇怪的名字,采昭子心下琢磨。
或是见他语塞,那人支吾片刻:“我是扶桑之民,来贵国倒物。”
几日后靠岸,纵使山本川大度不计,采昭子还是不安,下船前问:“不知您在此驻足多久,也好能有答谢。”
“一旬吧,等这船装卸完,我们也歇歇脚。”
“成。”采昭子霁然,给人作深揖告别。
“明天我叫人送几匹上好苏锦就好了。”采臣子揽过他暧昧道:“累不累?这里晚霞很漂亮,月亮也很漂亮。”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救了我的爱人,当然跟我有关系。”采臣子笑道:“再且,小昭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吧。”
这倒是,采昭子摸起兜,当时走得急,只有身上的,现在花的差不多了。
采臣子见人脸色窘意,微微一笑:“这样,我叫人择些好布料,明天小昭送去,好不好?那时候哥哥不跟着你了,你跟恩公好好道谢。”
多派几个暗卫盯着。
“真,真的?”采昭子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采臣子笑意吟吟:“那今日嘛……”
采臣子特意先带人逛了西湖。夕阳晚风,好不惬意。曲径通幽处,风拂落荷来。岸旁酒肆兴盛,酒气缱绻桂香扑鼻,与荷香交融。
“怎么样,现在荷花都开了。”
身旁人低低‘嗯’了声。
明月高悬在水央,倩影波光粼粼。采臣子拉起采昭子的手,“咱们赏月。”
采昭子抬起头,望见天上一轮,种种回忆又在脑中翻涌,想起那晚终究没有看成的月亮,只觉怆茫。
他回过神,发觉自己被当今这已是坏心肝的牵着,只觉多厌。立刻甩开手,向前快起步子。
采臣子只好陪着人走,见到湖心三潭映月时,采昭子不再动了。
“怎么了?”
采昭子语气低迷:“他陪我来过这……算了。”
“谁?”采臣子明知为谁,还是咬牙故问。这他妈什么傻逼决定,太急功近利了。采昭子现在这么膈应他,怎么可能盖得过去,来这像是帮人缅怀前任的。
“跟你……无关,你别问了。”
什么叫跟他无关,伪劣品他妈就是仿的本主。采臣子恨的牙痒痒:“就他妈小白脸。”
“闭嘴!”采昭子想打他,抬起手见二者面貌如出一辙,又下不去手:“权当骂你自己。”
“好好,骂我骂我,我是小白脸,好不好?那小昭养我……”
采昭子越想越别扭,二者为一,骂他跟骂几年前的他有何区别,他上手捂住采臣子侃侃不休的嘴:“能不能住口。”
“够了!”采昭子惊恐缩回手,掌心湿滑痒热,留有一滩水渍。
采昭子呆滞在那,采臣子没忍住,在人蹙起的眉心点下一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