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没法忽视的肤色,就像是漆黑夜里的萤火虫,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你只要是见到了,就根本不可能忽略的。
想装看不见都难。
若是出现在大街上,绝对能够引起恐慌。
这两个黑奴,是很容易被地方官留意到,从而以安全为由拦截下来,不让通过的。
能够把他们从澳门带到襄阳来,确实相当有实力了。
费南多笑道:“韩大人,在大明,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用银子来解决的。
一听这话,韩复瞬间回道:“在贵国同样如此。”
费南多没想到这位叛军的将领,还如此有爱国主义精神,不由得仰头大笑。
那两个黑奴合力抬着个木箱子,在护卫长门德斯的引领之下,将其放到了堂中。
“韩大人,贵国圣人之治的最高标准,向来有‘近者悦,远者来”的说法。鄙人这个化外蛮夷之人至此,自然是要准备些见面礼的,也就贵国所说的进贡物了,哈哈。
费南多知道这位韩大人对西方文化有所了解,特地语调轻快的开了句“天朝与蛮夷”的自嘲式笑话。
而后,其中一个昆仑奴打开那大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个描金乌木匣,放在银质托盘之中,又单膝跪地,将银盘高高举起。
费南多右掌伸出,笑道:“请。”
狗日的,这帮洋人搞得还就怪有腔调来着,老子堂堂的鄂西第一军头,被这么一搞,衬托的好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
韩复腹诽了两句,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接过那乌木匣,并当着费南多等人的面打开。
只见匣内用紫色天鹅绒裹着一个什么物事。
看到这个包装,韩复莫名的就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台词??范德彪拿着枪酒说,这玩意假的都得值一千多。
而现在,光是这描金乌木匣和上等的紫色天鹅绒的包装,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掀开天鹅绒之后,一枚泛着金光的珐琅彩金壳怀表,静静地躺在其中。
那珐琅怀表比韩复熟悉的那种怀表尺寸稍大些,握在手中极有分量。表盖上镶嵌着一幅赤裸着的圣母玛利亚画像。
打开表盖,顿时听到清脆的机械运转的声音。
长而纤细的秒钟,规律而又有节奏的不停走动着。
这枚小小的的物事一拿出来,立刻吸引了宋继祖、冯山和叶崇训等人注意。
就连总是在少爷面前显摆,自己行多么精深的石大胖,也忍不住走过来,凑到自家少爷旁边,伸长脖子去看。
“少爷,这,这是何物?”石大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这是个啥。
“怀表,一种计时的工具。”韩复简明扼要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直在观察堂中众人表情的费南多,见韩复一口说出了此物的名称,也是满脸你小子果然知道的表情。
“韩大人所说不错,此物便是怀表,可用来计时,亦可用来查看现在是什么时辰。这块怀表乃是里斯本皇家制表厂所制,即便在我佛郎机,也堪称是上品之物。。。。。。”
说话间,费南多走到韩复跟前,介绍起了这块怀表的各种功能。
不论是宋继祖、冯山这样的庄稼汉、流民,还是石玄清那样的道门子弟,都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机巧之物。
更没有想过,时辰不用估算,就可以如此便捷、精准、直观的获得。
至于这块小小的东西,为何放着不动也能走字,则更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连这个问题本身,一时也想象不到。
韩复刚见到这块怀表时,心中着实非常喜悦。作为将领,作为军事指挥官,能够随时掌握精确的时间,无疑是相当重要的优势。
当时心中还夸费南多懂事,在送礼之事上,显然是有研究的。
但这时见费南多借着介绍怀表的功能工艺,得意洋洋的讲起佛郎机的昌明昌盛,没来由的想到了城外死伤枕藉的流民们,顿时心中难过起来,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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