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汉扶起来以后,黄家旺递了根忠义香过去,帮对方点上了火。
那老汉几曾见过这等物事?
但他又不敢拒绝。
只得心一横牙一咬,抱着抽完就死的心态,硬着头皮吃了几口,还别说,感觉还真是很不一样。
心虽然还扑通扑通的跳,但人却镇定了下来。
“老乡,我等是从东边来打鞑子的,现在这里是个什么地界,怎地一路过来,一个村子也见不到?”
"EE。。。。。。。。。。。。"
老汉一张嘴,被烟给呛到了,咳嗽着说道:“回,回军爷的话,这里是九峰山的北坡,是汝州的地界。这处是大白沟,那边是小白沟,再过去是柳家沟、谢家洼,原先都是村子。后来世道乱了,闹起了贼,到处都在打仗,人
早已死光了。
“老乡你家就在这边?”黄家旺打量着那老汉的衣着,又道:“我看老乡身上有刚打的补丁,不像是寡居的样子。”
一句话,把那老汉问得支支吾吾,不知道该答还是不该答。
黄家旺知道山上肯定有避居的村寨,但他也不过分逼迫,转而又问道:“老乡你住在此间,近来可有见到有贼寇、乱军和鞑子出没?”
那老汉见这军爷没有过分追问自己存身的所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也就更加卖力地思索起来。
想了一阵,摇头道:“回军爷的话,小老儿轻易不下山,下了山也不敢走远,倒是没有见到有什么土匪乱兵。以前倒是有,但是现在汝州的光景军爷也瞧见了,到处都是?荒地,没有吃食,便是有贼,饿也饿死了。”
黄家旺又问了几句,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便让朱长青把对方带到后队,暂时看管起来。
襄樊营虽然不得无故扰民,但这种有可能泄露大军行踪的人,也不能坐视其自由来去。
黄家旺回到阵中,把刚才问答的话向着魏大胡子和张麻子说了一遍。
“日他娘的。”
张麻子抠着脸上的疙瘩,郁闷道:“大人说有一伙鞑子骑兵北遁,叫咱们设法阻截,可咱们从鲁山东边绕过来,一路行了上百里,连根鞑子的吊毛也没有寻见。。。。。。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黄皮鞋这不是刚问过么?这都到汝州地界了,过了汝州就是洛阳,鞑子要是撤走,肯定会走这条路,如何又走错了?”魏大胡子摸着下巴,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可是,他只能解释路没有走错,但没法解释为什么没遇见鞑子的问题。
捅了捅黄家旺的胳膊,又问:“黄皮鞋,你是参谋官,你来说。”
黄家旺瞪了魏大胡子一眼,懒得和对方计较外号的事,只是说道:“这九华山,包括鲁山,都是伏牛山的余脉。这一条余脉呈东西走向,就是这样。。。。。……”
说着,他用马鞭在地上画了几笔,又道:“山北边,也就是咱们走的这条是大路,地形平坦。山南边虽然地势破碎,山连着山,但也有一条山道,终点就在歇马岭关。从歇马岭关出去,也可以连通洛阳,按照之前军情局的人
所说,歇马岭离九华山也不远,应当就在前头。
不得不说,黄家旺作为参谋还是很称职的,各种信息,信手拈来。
魏大胡子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几眼,沉吟着说道:“这么说的话,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鞑子从这条山间小道跑了,是以咱们一路没有寻到各种踪迹。另外一个,就是鞑子压根没跑,还藏在山里,等着机会继续去打鲁
阳关。”
“我也是这个意思。”黄家旺难得的和魏大胡子意见一致:“大人多次说过,鞑子最为凶悍张狂。尤其是入关以后,大小十数仗,从未败绩,如今在鲁山吃了个大亏,没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道理,绝不会就这么走的。
“一两百的鞑子说多也多,说少也少,撒在茫茫大山之中,咱们又向哪里去寻?”张麻子习惯性的只提问题,不作解答。
黄家旺沉吟片刻,“歇马岭关应当就在前头几十里,算不得十分远。魏千总,咱们不若前去看看,到时候再说,你觉得如何?”
“看看干嘛?!”"
魏大胡子拍拍手站了起来,大着嗓门继续说道:“那歇马岭关不是说乃山中小道的出口所在嘛?咱们就一头扎进去,反向推进回来,一棒子戳了那些狗鞑子的屁眼,弄得他们哭爹喊娘,全做了那兔儿爷,嘿嘿,哈哈……………”
黄家旺翻着白眼,在心中低声骂了句粗俗。
他不同意一头扎进去歇马岭关,更不同意从山间古道反推回来,那风险太大了,一旦事情不顺利,反而会使得龙骑兵陷入死地。
张麻子也不同意,他主要怕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是觉得保险起见比较好。
实际上他内心深处觉得,找不到鞑子最好,大家在外面晃荡一圈,回去覆命就行了。
韩大人还是兵马司提督的时候,还会亲自操练士卒,不是经常说什么,呃。。。。。。说什么高高兴兴上操去,平平安安回家来嘛。
张麻子想的就是这个。
不过,黄家旺虽然不同意爆鞑子的菊花,但觉得去歇马岭查探一下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