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皱着眉头,一下子明白过来吴三桂刚才为什么那般说了:“这韩再兴莫不是知道你们要歇炮,才敢到瓮城来的?”
“末将一直用千里镜观察城头形势,韩贼的大纛,确实是我营歇炮和开始调转炮头后,才开始动的。”
“他奶奶的。”尚可喜简直目瞪口呆:“亏得老子还以为他是条汉子,原来竟是个小人!”
“哈哈。”吴三桂笑道:“智王多与他打交道就知道了,此贼年岁不大,小伎俩却是一套接着一套,如河中泥鳅,狡猾得很。
尚可喜知道今日一早,吴三桂还专门为了韩复书信的事情,向八王济格做了解释。
但这件事,吴三桂不说,他也不便追问。
一想到那封短信,吴三桂就很是恶心,同样不愿提起此事,又转移话题道:“八王遣智王来此,莫不是要助我一臂之力?”
“昨夜襄樊水营主动回撤,八王已领大部渡过唐白河,正向南方开进,我部现下仍在吕堰驿。八王有令,若是这樊城一时攻取不得,便叫你我两家合营,总要拿下此城为要。”尚可喜道。
一听这话,吴三桂心中顿觉不快,他侧头望了胡心水、夏龙山、郭壮图等人一眼,淡淡道:“擂鼓,全军攻城!”
“见过大帅!”
“见过大帅!”
瓮城北段的甲字号区域内,俞大福领着幸存的本旗队士卒,整齐列队,欢迎韩复。
身穿天蓝色箭衣,头戴雕翎毡帽的韩复,勉励了众人几句,又问:“你们旗队,还剩下多少人?”
“回大帅的话,本旗尚存兵二十一员,丁十二口。”
襄樊营局以下的编制参考了戚家军,一个旗队一般辖有三到五个什队。俞大福守卫瓮城北段,之前是经过扩充的,是满编旗队。
此时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之下,居然仅剩下了二十一人,连两个什队都组不满。
韩复点了点头,亲手给俞大福等人整理了战袄,肯定了他们的坚韧与功劳,再度勉励他们用心守备。
这时,掘子营的工兵、军医院的护工,还有一大批被征发的民夫匆匆涌了上来,开始抢修工事,重新搭建草棚,以及将伤员和死难者运下城头。
韩复在瓮城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定中门城楼,将马大利、叶崇训等人都叫了过来。
先前的炮击当中,定中门也挨了两发,城门楼塌了一角。
此时满地都是狼藉。
“马大利,刚才炮击减员多少?”
“回大人的话,初步估算大概有三百到五百人。”
“这么多?”
“鞑子炮火猛烈,又连连不止,从朝圣、定中一直到屏襄门这北段城墙上,各部都有减员。其中以驻守定中门瓮城的部队损失最重,守卫几乎被打掉了一半。卑职已经另外调第三局兵马前去加强防线了。”
目前主要承当樊城防守任务的是襄樊北营,另外在襄阳还留有总预备队。
韩复原本估计,至少要打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到动用总预备队的程度,可照着这个速度来看,已经马上就要到用的时候了。
他现在有点理解李自成为何始终站不稳脚跟,潼关之战也打得虎头蛇尾,连半个月也没扛住了。
这几十门红夷大炮,放在如今的时代,确实有毁天灭地之能啊!
“鞑子用火炮扫荡城头之后,应该立刻就要攻城了,你去通知博尔热斯,现在可以放炮反击。’
为了避免提前暴露火力,部署在北城的两门红夷大炮,始终没有动用。
马大利领命而去,韩复又向着叶崇训道:“现在新勇营还有多少没入编的新兵?”
“大约一二千人,各处兵站还有一些刚征来的,这也算上的话,估摸着有三千多人的样子。”叶崇训低声提醒道:“不过这些人大部分受训时间还不足两月,许多人甚至连队列和静立的操练也没有完成,就战力而言,恐怕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