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似乎是被下达了死命令,尽其所能的加大了进攻力度。
在二十余门火炮的轰击之下,原本就根基不太稳固的城墙,终于出现了坍塌。
定中门到朝圣门间的这一段,轰隆隆的向下垮塌,整段城墙都矮了一大截。
激起的黄土,飘扬起来,宛如尘暴一般。
吴军振奋不已,欢呼着发起了总攻。
这个时候,夯土墙的好处便发挥了出来,由于体量巨大,且都是用泥土夯实而成的,即便是垮塌了,堆在那里也是个庞然大物,不是能够让人如履平地般度过的。
襄樊营士卒与吴军士卒,围绕着这个豁口,进行了反复的争夺。
最危急的时候,胡国柱率领的重甲步军一度冲过豁口,突入到瓮城当中,威胁到了定中门。
但定中门上那面高高飘扬的中军大纛,始终没有要移动的迹象。
韩复将胖道士率领的亲兵卫队又派了上去,双方互不相让,厮杀惨烈。
最后是王光恩率领的襄阳援军及时赶到,将胡国柱等人赶了出去,再度封堵住了豁口。
激战半日之后,吴军暂时鸣金,到了下午,经过休整的炮营再度猛烈轰击起来。
朝圣门一带城墙垮塌更甚,瓮城经过反复的争夺,几乎在炮火中沦为了废墟。
不得已,韩复只得下令收缩防线,将瓮城守军回撤到定中门,做集中防守。
炮击之后,吴军攻势再起,双方一直酣战到太阳落山,尽管仍然没能破城,但给予城头守军相当重大的杀伤。
此日入夜之后,各干总司都报告有小规模的逃兵出现。
由于伤亡过大,失败主义和投降倾向开始有抬头的迹象。
整座樊城,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悲观主义情绪。
与此同时,襄阳城内,总镇抚司内情局和襄京巡检司以附逆、窝藏鞑子奸细为由,在留守襄阳的第三千总司的武力支持下,包围军马坊,带走了一大批中下级的军官。
并对涉及其中的一些大户,做了抄家的处理。
在军马坊、学前街、大北门街、襄京府署等地,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
不过由于清兵犯境之后,襄阳城中民众始终笼罩在鞑子可能打过来的恐惧中,对于窝藏鞑子奸细的人自然非常痛恨。加之军马坊那些军官近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民怨颇深,对于襄樊营要处理这些人,老百姓非常的支持。
行动持续到后半夜的时候,牛金星亲自到狮子旗坊的中军衙门,递交了一封亲笔信,大意是值此乱世,他们父子与世无争,只想闭门养老,了此残生,坚决拥护韩大帅领导之类的。末了,这位老父亲还专门替儿子请辞,恳请
大帅另选贤能来担任襄阳府尹。
到了第二天,大量“涉案人员”被发配到樊城来修筑工事,疏通壕沟。
而吴军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天一亮就发动攻势??他在等待尚可喜的兵马就位之后,发起总攻。
而韩复也下达了疏散樊城非战斗人口和机构的命令。
整个樊城守卫战,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宋把总,前面就是马家集了。”
“过了马家集,到吕堰驿还有多久?”
“大概五十里左右。”
“好。”
宋继祖乘着一匹枣色马,向贺丰年和梁勇等人吩咐道:“全军进至马家集歇马,等候开动的命令!”
声音化成命令,很快就传遍了这支有着三个满编干总司,近四千战兵的庞大队伍。
而在马家集更靠近西北的位置,自从清兵犯境后,就如同消失了般的骑马步兵哨队,也终于显现出了踪迹。
鱼梁洲腹地的一处港口上,水营的士卒们正在擦拭船头的火炮,等待着一场南风的到来。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韩复准备的后手,终于全都行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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