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差点被这车吓死。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萧明岚和萧太的脸。
萧明岚打量着时樱,怎么是个男的?
开车路过时,她隐约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所以才让司机停车。
萧太虽然还在和女儿闹别扭,但不代表不关心她了:“怎么了?”
萧明岚:“就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萧太往外看去,眉头逐渐皱起来,像赵英?
萧明岚为什么对赵英这么在意?
萧明岚:“把头抬起来。”
时樱心想现在是躲也躲不过去了,她抬起头,不闪不避。
萧明岚精神。。。。。。
林晚秋走出回音亭时,雪已停了。夜空澄澈如洗,星子低垂,仿佛随时会落进樱园的井口。她手里攥着那张纸条,指尖微微发颤,墨迹未干,像是刚从谁的心里拓印而出。她没有回头,却知道母亲的声音还在屋里,在油灯熄灭后的寂静中轻轻回荡:“我很荣幸是第一个。”
这句话像一根细线,把她和过去三十年的沉默缝在了一起。
她沿着青石小径缓缓走着,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如同旧年录音带播放前的杂音。园区早已闭园,守语者们也各自归去,只有B区井口上方悬浮着一圈淡蓝色光晕,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陈默站在监控室外的廊下抽烟,火星在黑暗里一闪一亮,映出他半边沉静的脸。
“你听见了吗?”林晚秋在他面前停下。
陈默掐灭烟头,点了点头。“不是耳朵听见的。”他用手语比划,“是从骨头里传上来的??咚、咚、咚。像小时候妈妈拍我背哄睡那样。”
林晚秋笑了,眼底泛着泪光。“她说她很荣幸。”
“我知道。”陈默轻声说,“我们都该感到荣幸。”
他们并肩站着,望着那口古井。此刻它不再只是混凝土与钢筋筑成的遗迹,而更像一个活着的器官,一颗埋藏在大地深处的心脏。自小满以梦为媒扩散之后,这口井就成了全球“倾听网络”的核心节点。科学家称之为“情感共振源”,但守语者们私下叫它“脐带”??连接生者与逝者、言语与沉默、记忆与未来的生命通道。
凌晨四点十七分,精确到秒,井口蓝光忽然增强,随即又骤然收缩,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环。与此同时,樱园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重启:监控屏幕闪现一行字:
>“今天我要讲一个故事。
>关于一只兔子,一条围巾,和一场迟到四十年的告别。”
陈默猛地抬头,瞳孔微缩。“这不是预设程序……这是主动通讯!”
林晚秋立刻冲进监控室,调取系统日志。发现这次信号并非来自地下磁场波动或量子纠缠效应,而是直接嵌入园区广播系统的底层代码??就像有人用童年记忆编写了一段病毒,悄无声息地登录了整个系统。
“她想让我们听。”林晚秋喃喃道,“这一次,不是录音,不是留言,是……讲故事。”
话音未落,展柜中的布偶兔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也不是机械故障。它的左耳原本缺了一角,此刻竟缓缓生长出一小块新布料,颜色略浅,针脚稚嫩,像是孩子学缝纫时的手笔。紧接着,兔子胸口裂开一道缝隙,一枚微型磁带滑落出来,落在玻璃上,编号清晰可见:H。O。V。E。-03。
陈默戴上手套取出磁带,放入修复级音频仪。当播放键按下那一刻,整个纪念馆的灯光开始有节奏地明暗闪烁,频率与心跳完全一致。
录音开始了。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家好,我是小满。
>今天是我第一次不录心跳,来讲一件事。
>我要讲的是1978年4月5日那天下午,我怎么弄丢了阿哲哥哥送我的红围巾。”
林晚秋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细节,从未出现在任何档案中。就连她母亲林时樱的日记里,也只是模糊提到“那天风很大”。
录音继续:
>“那天我去实验室交数据,走得急,围巾缠在自行车把上了都没发现。等我回来找,只看见风卷着它飞过操场,像一团火。
>我追了三条街,可还是没追上。最后它挂在电线杆上,被风吹得晃啊晃,像一面投降的小旗。
>我哭了。不是因为冷,是因为那是阿哲哥哥参军前亲手织的。他说男人也要会织毛衣,这样才能照顾好重要的人。
>后来姑姑林时梅捡到了它。她不知道是谁的,就洗干净收了起来。再后来她去了西北,带着这条围巾走了三千公里。”
画面仿佛在眼前展开??黄沙漫天的戈壁滩上,一位年轻女子在帐篷里翻箱倒柜,从最底层掏出一条鲜红色的羊毛围巾,轻轻抚平褶皱,围在脖子上试了试,又笑着解下来,叠好放回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