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争先恐后的从伤口中滚落,他眯起眼睛,血液中流光样的彩色一闪而过,滴落在地上的血,悄无声息的将覆盖在地面上的血肉侵蚀出一个洞来,露出灰色的金属轿厢板,却没有引发两个邪教徒的任何反应。
原来是这样……
“停,蠢货,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不管有什么都之后再说。”女人气急败坏,她虽然非常想直接把梅恩杀了,但是在摩天轮出手可能毁坏祭坛,不光破坏整个计划还可能引起主的怀疑,虽然主可能没有这个脑子。
小丑怀疑的盯着女人看,却没有再追究下去,打死他都想不到女人居然敢在主的祭祀上动手脚。
女人回过身,满意的看着楚庄和井规然两人呆滞如木偶的坐在轿厢,“梅恩,你应该庆幸找到了好看的血肉祭品,否则就凭你两次丢失优质祭品的过失,怎么配在这里和我说话,你又怎么面对主!”
梅恩面目扭曲,却又隐隐透着畏惧,他挑选第一个女孩充当祭品,却没想到向来对母亲顺从的她开始反抗,宁愿自挖双目也不想投入主的怀抱,只能废弃;第二个女孩在眼皮子底下直接消失了,他当时无能狂怒一阵,然后被女人一阵嘲讽。
好在现在又找到了新的祭品。
他想到这里,视线在楚庄和井规然身上来回逡巡,这两个祭品已经被生瞳控制住了,他们的灵魂正在被生瞳吸取,到时候留下□□供主想用,保存灵魂的生瞳如果被主遗弃,将会被投入下一个祭坛的建设。
就在这时,井规然动了一下,他坐的端正的姿势突然变为歪头。
梅恩和女人同时凶恶的盯向井规然,小丑甚至贴了上去,滑稽的红鼻子耸动着,以气味判断井规然是否有什么问题。
将近半分钟过去,井规然保持着歪头的动作,眼神依旧麻木呆滞,梅恩和女人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摩天路的门“砰”的在高空打开,乱流一瞬间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女人高声尖叫,“梅恩!血肉已经将轿厢的所有缝隙封死,为什么门会打开!”
小丑声音甚至比女人还要尖厉,“不是我!祭品!!!”
当然不是梅恩开的门。
楚庄在发现血的用处后,毫不犹豫的在手臂内侧划了道深入肌肉的口子,隐蔽的让血液流到地上,侵蚀覆盖门的血肉。
本来轿厢内就已经被散发血腥恶臭的血肉覆盖,他放再多的血邪教徒也发现不了,等门上的血肉清理的差不多,他本来想以自身涉险,吸引注意力,乘机让井规然开门跑。
谁料井规然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发现了楚庄想干什么,自己当上了注意力转移器。
楚庄趁此机会咬牙撞开门,狠拧一把手臂上伤口,在跳出门的一刻将满手的血撒向轿厢内。
他在刚才粗略看了下整个摩天轮的结构,双层差速运行的摩天轮可以站立或抓手的地方非常多,他让自己掉落的方向避开被血肉缠绕的几根结构,直坠向下方另一个轿厢的主干。
希望井规然成功出来了。
高空坠落不是第一次了,强烈的失重感维持了不到两秒,便被拍在平面上的疼痛取代,看来非常幸运的落在了下方某个轿厢的顶上。
楚庄闭气几秒才猛地恢复呼吸,眼前一片漆黑,耳鸣不断。
他躺了片刻,在可以动的第一刻便强撑着起来,手底下一片粘稠,不知道哪里出血了。
“好浪费啊……”
楚庄对自己的血感到心疼,他突然听见身边一道锐利的风鸣,这才发现旁边居然有人。
“楚庄,别动。”
是井规然,他笔直的站立在楚庄身边,搭箭,拉弓一气呵成,弓箭居然被射出了破风声。
楚庄非常欣慰的发现箭上透着一层红色,看来井规然已经发现了血的用途并且充分利用了。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井规然突然说,他再次射出一支箭,远处传来刺耳且气急败坏的尖叫,“我们接近摩天轮顶部了。”
楚庄废了些力气才理解井规然在说什么,他打了个冷战,沉默两秒。
“跳下去,规然道长。”
祭品理应在最高点被献祭,他们必不能让血肉复苏如愿。
井规然仰头看了眼天,天空几乎是暗红色的,暗沉的天穹之下,粘稠的血膜仿佛报包裹了这一片小天地,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