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妮伊斯抿紧嘴唇,在气绥的同伴们脸上扫视著,渐渐地,她的目光越过前排,落在了中后排位置。
陈墨心等人加入团队之后,一直都是幕僚身份。
虽然这三人有斩首叛军的战绩,陈墨心后来还在路演现场出过一次风头,结结实实坑了查尔斯一把。
但他们的资歷毕竟太浅,还没能和威尔逊等人一样,进入幕僚的核心圈,开会坐的位置也非常靠后。
此时,和那些满脸愁容的幕僚相比,陈墨心的神情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悠閒,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手逗弄著窗台边的一只小蜘蛛。
“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亚妮伊斯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很难提出有效意见,毕竟政治这块需要的是老道的经验,
年轻不是优势,而是劣势。
不过,想到陈墨心给过的两次惊喜,她还是想问一问。
陈墨心没有看亚妮伊斯,仍趴在那里玩虫子,神情懒散地笑道:“我就不说了吧,说了也白说。”
亚妮伊斯挑了挑眉毛:“你们东方那个成语怎么说来著?欲擒故纵是吧?不要跟我要心机,要说就说,不说以后也都別说了。”
陈墨心这才坐直身体,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其实很简单啊,既然比不过你的竞爭者,那就把你的竞爭者干掉。”
“我今天晚上跑去查尔斯家里,一刀攘死他不就完事了吗?”
陈墨心此话一出,会议室顿时陷入寂静,大家都用惊异的目光看著他。
亚妮伊斯的神情也变得古怪:“你是说。。。暗杀?”
“嗯哼。”陈墨心不予置否。
“这太荒谬了!”威尔逊忍不住出声了,他大声呵斥道,“你想让亚妮伊斯女士靠暗杀上位?
这是对她本人,对我们整个团队的侮辱!”
陈墨心耸著肩:“你看,又要我说,说了又要骂我,我还不如不说。”
亚妮伊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陈,你的出发点我能理解,但这確实不行。”
陈墨心饶有兴致地笑道:“看不出来,你们还有道德洁癖?我以为像这种政治选举,大家都是玩脏的,怎么脏怎么来。”
亚妮伊斯直截了当反驳道:“你说得对,大家是玩脏的,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多乾净。”
“为了搞垮查尔斯,我用过不少下作的手段,包括但不限於栽赃,污衊,製造情色緋闻等等。”
“可无论怎么下作,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跟查尔斯只是政见不同,可无论政治立场怎么相悖,我们都是人类联合体的一员,没到要取对方性命的地步。”
陈墨心耸了耸肩:“可问题是,现在是抉择时间。你是想要自己的底线,还是想要自己的梦想?”
“你难道愿意眼睁睁看著查尔斯上位,让她当著你的面把星门基地拆了,把几代人上百年的努力毁於一旦?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亚妮伊斯摇著头嘆气道:“我们不扯这么远,你当下忽视了一个问题一一你真以为杀掉查尔斯,我就能贏下选举?”
“查尔斯只是飞船派的领头人物,他死了,飞船派可以推出第二个候选者,第三个候选者。。
政治选举是有一套预案的,大选不会因为一位候选人的死而停下。”
“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点,一旦查尔斯遇袭身亡,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我们这边安排的。”
“到时候舆论一起,你真觉得是什么对我们有利的事?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所以我很明確告诉你,別想了,无论从道德底线、还是实际效果,暗杀都是一件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
看到亚妮伊斯如此驳斥陈墨心,威尔逊心里別提多舒坦了,不禁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
年轻人毕竟还是太年轻,侥倖立过几次功,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