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柴刀即将触及萧炎衣袍的瞬间,一缕青白色的火苗,毫无征兆地凭空燃起,恰好出现在刀锋与萧炎后背之间那微不足道的间隙里。
没有震耳欲聋的碰撞,没有能量冲击的爆鸣,那柄柴刀,在接触到青白色火苗的刹那,就如同投入烈阳的冰雪,连一丝青烟都未曾冒出,便从刀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气化消失!
极致的高温甚至未曾扩散,精准而冷酷地只作用于那柄柴刀。
死!会死!绝对会死!
劫匪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从头浇到脚,让他浑身僵硬,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仅剩的刀柄也脱手掉落,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地,连抬头再看一眼那远去背影的勇气都已丧失,只能将
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萧炎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渐渐消失在废墟的拐角处,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沾染衣角的尘埃。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消失,劫匪才猛地抬起头,望着萧炎消失的方向,霍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羞愧、绝望与痛苦的嚎啕大哭。
他痛恨自己的不自量力,更痛恨这个将人逼成野兽的残酷世道。
然而,他的哭声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一阵从废墟深处传来的、凄厉至极的惨叫声打断!
男人猛地惊醒,顾不得擦拭眼泪,连滚爬爬地朝着声音来源处冲去,那是他们藏身的地方!
当他踉跄着冲过几堵残墙,赶到藏匿点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目眦欲裂,血液几乎冻结!
只见数个穿着陌生,面相凶恶、身上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壮汉,不知何时闯入了这里!他们手中握着沾染鲜血的刀剑,正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肆意屠戮!地上已经躺倒了好几具幼小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焦黑的土地。
当男人赶到时,刚好看到一个他熟悉的,平时很乖巧的男孩,被一名满脸狞笑的暴徒抓住头发,雪亮的刀光一闪,那颗小小的头颅便与身体分离,滚落在地。断裂的脖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射出老高。
那颗头颅“骨碌碌”地一路滚到男人脚边,停下,男孩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极致恐惧与一丝未能理解的茫然,直勾勾地望着男人。
而那名杀死男孩的暴徒,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手抓起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身体,如同撕扯烤熟的兽肉一般,粗暴地扯下一条胳膊,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
另一名暴徒注意到了呆立当场的男人,一双充满暴虐与饥饿的血红眼睛立刻亮起,舔了舔嘴唇,发出沙哑的狞笑:“嘿!正愁这些羊羔子、老山羊不够塞牙缝,没想到还有自己送上门来的两脚羊啊!兄弟们,加餐了!”
男人身体剧烈一颤,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要转身逃跑。
但脚下那颗男孩的头颅,那双茫然而空洞的眼睛,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打住了他的脚步,不知从身体何处涌出一股悲愤交加的力气,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调动起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斗气,挥舞着双拳,如同扑
火的飞蛾,冲向那名咀嚼着孩童手臂的暴徒!
“砰!”
结果毫无悬念,不过是斗师境界,且状态极差的男人,根本不是那名大斗师,并且凶残成性的暴徒的对手。
他甚至没能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被对方随手一拳狠狠砸在胸膛上,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堵半塌的墙壁上。
“哇!”
男人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额头上撞破的伤口流下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胸口传来钻心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和撕裂般的痛楚。
他视线模糊地看着那名暴徒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手中沾血的屠刀反射着冰冷的光。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然而,预想中的屠刀并未落下。
一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清风,突兀地拂过这片血腥的修罗场。
风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雅而沁人心脾的不知名花香,与周围的恶臭形成了鲜明对比。
紧接着,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月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