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中央大教堂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林幽正将最后一枚血凝星钉按进莫里斯的锁骨。西合院张灯结彩的喜宴己持续到深夜,她白旗袍领口别着的钻石胸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用莫里斯血凝能力特制的婚戒改成的。
“轻点!”莫里斯龇牙咧嘴地抓住她的手,“这比徐鸿的青铜丝扎得还疼。”
林幽的异双瞳在红盖头下闪过星芒:“契约仪式都受不了,怎么当守护者?”指尖却放轻了力道,将星钉周围的皮肤抚平。这是胡掌柜古籍里记载的古老婚誓——用七颗蕴含守护者血脉的星钉,在新娘心口和新郎锁骨形成微型星图,让灵魂绑定更加稳固。
正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莫里斯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血凝手套从袖中滑出。林幽掀起盖头,左眼的青铜星图纹路开始旋转——自从与铜神母体一战后,她的异双瞳己能短暂看透实体墙壁。
“许沉摔了茶杯。”她皱眉,“接了个电话。”
当两人赶到正厅时,许沉正对着手机沉声应答:“具体坐标发我,联系当地武警设立隔离区。”挂断后,他转向满座宾客,婚宴的喜庆还残留在眉梢,眼神却己恢复锐利:“各位,休假取消。”
洛天阳晃着香槟杯叹气:“我就说该买下隔壁院子当婚房。”他胸前的星图纹身透过衬衫微微发亮,指向东北方向,“这次是黑龙江?”
“五大连池。”许沉调出投影,屏幕上显示几条形态怪异的娃娃鱼特写,“三小时前,渔民捕获的娃娃鱼体内发现人类臼齿。更诡异的是。。。。。。”他播放一段音频,寂静的喜宴上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夹杂着模糊的满语词汇。
钟小雨的菌丝耳罩瞬间疯长,荧光苔藓组成一个经纬度坐标:“声源深度32米,水温4℃却未结冰。”她突然捂住右耳,菌丝渗出青铜色液体,“有东西在模仿。。。。。。溺水儿童的求救声。”
柯芮的电子眼自动对焦分析音频:“不是单一生物发声,而是。。。。。。”她罕见地卡壳了,“数百个不同年龄的声带振动叠加。”
投影切换成卫星地图,五大连池的湖形在红外成像下竟呈现婴儿蜷缩状。许沉的大学同学陆远的视频窗口弹出,这个戴金丝眼镜的水生生物学家正在风雪中调试设备:“水质检测显示异常金属含量,但最麻烦的是这个——”
镜头转向解剖台,被剖开的娃娃鱼腹腔里,密密麻麻排列着人类牙齿,全部是5-7岁儿童的乳牙。更骇人的是,当陆远用镊子触碰时,那些牙齿竟然齐刷刷转向镜头,如同活物般开合起来。
“牙齿记忆检测显示,”陆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这些孩子死于不同年代,最早的可以追溯到。。。。。。”
“1937年。”林幽突然接话,异双瞳锁定画面角落——解剖台边缘的反光里,有个穿和服的小女孩正朝镜头微笑,“日军侵华时期的哈尔滨特别市立孤儿院。”
莫里斯血凝手套上的纹路突然变成暗红色:“所以是新的超自然事件?和铜神母体无关?”
仿佛回应他的疑问,院中古井突然传来水花声。众人冲出去时,井水己凝结成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背影——与《古墓铜铃》结案时出现的身影一模一样。女子缓缓转身,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层层叠叠的利齿,喉咙深处传出与刚才录音完全一致的婴儿哭声。
“她在黑龙江等我们。”许沉关闭剧烈闪烁的声波成像仪,“明天六点,专机飞哈尔滨。”
深夜,林幽在整理装备时发现莫里斯对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是胡掌柜最后留下的讯息:「七窍虽破,镜门未关。北境寒渊,另有金身。」
“你觉得这次。。。。。。”莫里斯罕见地犹豫,“会不会是铜神母体的。。。。。。”
林幽将银镯按在他唇上:“胡掌柜用命换来的三年安宁,足够了。”她指向窗外飘落的雪,“但黑龙江的冰层下,确实有东西在等我们——不是镜子,是比青铜更古老的存在。”
雪片在玻璃上凝成奇特的纹路,仔细看会发现是无数张婴儿哭泣的面孔。千里之外的黑龙江某处冰湖下,一具穿着昭和时期童装的白骨正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窝里游出几条透明的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