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併研究”的提法,很巧妙,既肯定了成绩,又留足了操作的余地和想像空间。
工人们听到“嘉奖”二字,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之情。
至於这怎么『嘉奖,杨厂长早就跟金立敬说好。
半个月前,不是因为和运输队爭执,罚没了第三车间的福利待遇吗?
到时候年底看情况,把这笔罚没的福利待遇,以『特殊贡献嘉奖的名义,落实到人头,发还给大伙儿。
这样也算是个交代嘛。
金立敬一听到这么嘉奖,心里高兴的不行。
虽然经过他三寸不烂之舌稳住了车间眾人,让他得以暂代主任一职,但这被罚没的福利,始终是他一块心病。
如今峰迴路转!这岂止是福利的归还?
这分明是『组织上对他工作的最大肯定,也彻底扫清了他“復出”可能遗留的一丝阴霾!
他甚至能想像出,当工人们拿到这笔失而復得的“嘉奖”时,重新由衷信服他这个车间主任。
经过这么一遭,甚至还能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大家都能度过。
金立敬对杨厂长感激的五体投地:“杨厂长!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您放心,我金立敬和我带领的三车间全体,绝对会紧隨你的步伐!”
杨厂长满意地点点头。
处理完了车间的事,对於运输队他也完全忘记。
只是在他心中,车间才是生產的主力军,稳定车间比什么都重要。
运输队是后勤辅助部门,事后给点安抚也就过去了。
处理完车间的事,杨厂长便给后勤总务科科长打电话:
“关於这次抢运煤炭有功人员嘉奖的报告擬好了吗?运输队那边也要体现一下。”
“不过侧重在精神鼓励吧,物资方面象徵性地表示一下即可,具体你斟酌著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一个大几千人的大厂里。
“不好啦,出大事!”一一学徒急急忙忙赶回运输队。
“咋啦?慌成这样,天塌了?”赵师傅吐个烟圈,慢悠悠地问。
“不是天塌了!是……是三车间那边!都炸锅了!杨厂长亲自去三车间,当场宣布金立敬当主任了!”
“还还给他们嘉奖呢,咱们都没有,他们先有了!”
“什么!”
“啊?!”
赵师傅的菸头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凭啥?!”一眾师傅立马不服气。
“这活儿是谁没日没夜干出来的?!煤是他们运的?!抢煤是他们顶著风险没命似地在路上跑出来的?!”
“他们车间不就搬个煤的事,连仓库门都没出,我们累死累活,腰都快断了,到头来啥都没有,他们就先嘉奖上了?!”
“就是!这不是欺负人嘛!没咱们的轮子跑断轴,高炉早他妈凉透了!还轮得到车间生產?產个屁!”
“他妈的!这不公平!车间是人,我们运输队就不是人了?!”
连日积累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了愤怒。
“走!咱们跟老张说,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给咱们一个公道。”
一行人声势浩大直奔张金武办公室,大家七嘴八舌说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