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野鸭湖的位置。
“被动等待,就是自投罗网!我们要做的,是不断更换交换地点!打乱他们的部署!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让他们伏兵的优势化为乌有!在混乱中寻找救出武松的机会!”
王伦定下最终的作战基调。
当天下午,酉时三刻,野鸭湖畔。
李达开坐在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里,轿子停在信中约定的栈桥入口附近的开阔地边缘。
他穿着寻常富户的绸缎便服,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紧张和毒蛇般的狠厉。
两名心腹衙役,一左一右护卫在轿旁。
这两人眼神锐利如鹰,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身后,则是被粗大铁链锁住、步履蹒跚的武松!
武松的状态触目惊心。
破烂的囚衣几乎被暗红的血污浸透成硬壳,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交错的鞭痕和焦黑的烙铁印记。
一条腿显然受过重创,扭曲着拖在地上,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肌肉的痉挛和骨骼的轻响,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强撑着。
“大人,到了。”一名衙役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摇曳的芦苇。
李达开猛地掀开轿帘一角,目光如毒蛇吐信,焦躁地扫视着前方开阔地。按照约定,王伦应该押着他视若性命的儿子李拱璧在此现身。
然而,眼前除了被夕阳染成一片诡橘色的湖面、无边无际沙沙作响的芦苇和那轮缓缓沉入地平线的昏黄落日,空无一人!死寂得令人心慌!
“人呢?!”李达开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藤般缠紧了他的心脏。
难道对方识破了埋伏?还是…拱璧己经…遭遇不测?!
就在这时,那名眼尖的衙役突然指着开阔地中央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灰白色石头,低呼:“大人!有东西!”
只见石头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枚玉佩!温润剔透,在夕阳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石头下,压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快!拿过来!”李达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
那衙役,目光如电扫视着地面和西周芦苇,确认没有陷阱后,才一个箭步上前,抄起玉佩与纸条,迅速返回,呈给李县令。
李达开甫一接触那玉佩,瞳孔便骤然收缩!
那玉佩的样式、质地,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儿子李拱璧从不离身的那枚羊脂白玉佩!
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玉佩边缘,赫然沾着一点暗红发黑、己然干涸凝固的——血迹!
李达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粗暴地展开那张纸条。上面是几行飘逸却透着一股戏谑的字迹:
李县令台鉴:
栈桥风大,恐惊令郎。移步至湖东柳林渡口相候,酉时五刻恭迎大驾。
另:令郎安好,思父心切,望大人速至。
知名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