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喜欢,被打喜欢,清楚知道他不是好人也喜欢。
段汀抹了把脸,漆黑的眼瞳渐渐有了血丝。
当所有极端的情绪全部涌上来时,渡过最初阴戾的冲动,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将自己抽离,漠然地去审视面前的一切。
不能祈求玉流光的爱。
祈求不来的。
玉流光的怜悯不会用在追求者身上。
玉流光的善意也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他会在大雨天把脏兮兮的小狗发财捡回来。
不会嫌弃发财满身泥泞很脏,不会嫌弃发财总是想舔他。
那是他对这条狗的善意,怜悯。
对他们,则是无穷无尽的欺骗,利用。
段汀盯着眼前这条路。
他得自己动手,得自己想办法。
祈求没用,那就强迫好了。
段汀垂下猩红的眼睛,取下安全带。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这辆黑车一直停到天明。
“轰隆——”
雷声震耳,雨夜孤寂。
*
祝荣两家要订婚的消息不是秘密。
几乎从那条朋友圈发出起,消息立刻就散播开了。
父母俩起先没任何预兆,看到这条朋友圈还是懵的。
祝母不遛狗了,赶紧回家。
祝父也不工作了,一家人齐聚一块。
“我记得几年前,我们家跟荣家好像谈过这事?”
祝母疑惑:“那时候这事没什么下文……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祝砚疏坐在餐桌边低垂着眼。
清俊面容毫无一丝表情。
坐在他身侧的青年缓声说:“前两个月。”
“这么早?居然没一点风声?”
听到前两个月,祝母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你要是考虑好了,那我跟你爸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两家知根知底,荣宣人也不错,就是下个月订婚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
祝砚疏抬起头,注视着玉流光。
“我也觉得仓促。”
玉流光斜眼扫他,半个小时前两人还接过吻,这一眼仿佛还能窥探到他那时眸中覆着水色的模样。
清冷节制,又像在沉沦。
祝砚疏握紧筷子,看着青年垂眸收回视线,用汤匙搅拌眼前的药液。
他轻飘飘道:“不早啊,我跟荣宣都讨论过了。”
祝父琢磨着:“改天我去找荣宣他家里人聊聊吧,砚疏,你脸怎么回事?”
刚进屋他就想提了。
好好一个人,侧脸那块怎么好像有点红?看着像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