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薛大人么?”楚祁抬眸看他,眉眼含笑,“薛大人可舌战群儒,又何需强硬手段?”
薛仲莞尔一笑:“您真是高看下官了。”
“高不高看,岂是薛大人说了算?薛大人经天纬地之才,有目共睹。”楚祁转而看向贺朝霖,笑着问道,“贺大人,你说是不是?”
没想到话头忽然落到自己身上,贺朝霖一惊,连忙拱手答道:“是。薛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下官钦佩不已。”
楚祁笑意盈盈地看向薛仲,说道:“看看,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吧?”
薛仲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多谢殿下厚赞。下官定当尽力而为,不负您的厚望。”
楚祁满意地点点头,向后一靠,悠然说道:“还请薛大人帮忙去看看冬至一应事务准备得如何了,林一操持起来,我总是不太放心。”
薛仲站起身拱手道:“下官告退。”说完转身离去,关上房门。
书房里只剩下楚祁与贺朝霖二人。
贺朝霖陡然开始紧张起来,坐立难安——他十分后悔方才跟着薛仲一同坐下,如今是站起来十分突兀,继续坐着又极其失礼,着实是进退两难。
楚祁仿佛没有察觉他的窘迫,只是重新端起桌上的茶盏,淡然自若地缓缓啜饮。
贺朝霖的手在膝盖上越收越紧,掌心的汗液浸润了下袍的布料。他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令人呼吸困难,只好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意图平复内心的情绪。
“贺大人。”楚祁忽然开口。
“臣在!”贺朝霖连忙起身,拱手应道。
楚祁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何贺大人每次见孤,就彷如老鼠见了猫?孤有那般可怕么?”
“殿下气度非凡,不怒自威,臣深感折服,故而失态,还望殿下恕罪。”贺朝霖低头躬身道。
楚祁勾唇一笑:“没想到贺大人这等宁折不弯之人,也会说出这般讨好恭维之语。”
“臣句句所言,皆自肺腑。”贺朝霖恭敬回道。
楚祁上下打量他,半晌,嗤笑一声:“真是无趣。”说完饮了口茶,慢悠悠地道,“贺大人请入座。”
“多谢殿下。”贺朝霖舒了口气,坐回椅中。
“薛大人是孤最看重的人之一。”楚祁缓缓说道,“孤只望他能顺遂无忧,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