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漠然。
。。。。。。。。。。。
我站在那巨大的、堆满诡异收藏品的空间入口,浑身浴血,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头顶上方,那高踞于“山巅”的灰白少女,用那双我曾无数次在噩梦与执念中见到的眼眸看着我,里面盛着的却是全然的陌生和一丝被打扰的慵懒。
她忘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比No。13的威压更沉重,比我受过的任何重伤都更致命。
它抽空了我十几年来赖以生存的全部意义,只留下一个空洞的、呼啸着寒风的破壳。
我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涣散的精神重新凝聚起一丝尖锐的焦点。
左眼的视野因失血和震荡而模糊,但右眼,那只她赋予的、冰冷而灼热的异色眼睛,却异常清晰地锁定着她。
“。。。。。。你是谁?”
“。。。。。。新来的管理者?编号似乎不对。”
“。。。。。。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有点眼熟。。。。。。”
“。。。。。。等你no。1的时候,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我需要一只狗啊。。。。。。”
她的声音,空灵依旧,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凿击在我摇摇欲坠的意志上。
尤其是最后那句轻佻的、带着玩笑意味的问询。
“。。。。。。你愿意成为这样的存在吗?”
愿意吗?
为了这一刻,我从垃圾堆爬进地狱,从最底层爬到No。1,处决了无数“异类”,变成了一个非人的怪物。
最终得到的,却是一个成为“狗”的邀请。
荒谬。绝望。
还有一种近乎毁灭性的疯狂,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嘶嘶作响。
我应该愤怒吗?应该嘶吼着质问吗?
应该向她展示我满身的伤疤和那只日夜灼痛的眼睛,控诉她随手种下的因果如何扭曲了我的一生?
但我没有。
所有的情绪,在攀升到顶点的瞬间,奇异地冻结、沉淀,化为一种更深邃、更冰冷的死寂。
仿佛我体内某个支撑了很久很久的东西,终于彻底断裂,碎成了无法拼凑的粉末,反而让我获得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抬起头,用那只她喜欢的、“很好看”的双眼,首视着高处的她。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因伤势和某种极致的干涩而嘶哑,却异常平稳:
“是的。”
我说。
没有犹豫,没有屈辱,没有激动。
就像一个零件回应指令。
她似乎对我的干脆有些意外,玩弄紫色水晶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深不见底的眼眸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那里面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探究的兴趣。
“哦?”
她微微歪头,灰白长发流淌。
“不问问为什么?或者。。。。。。反抗一下?你可是前十。以前有些玩具,总会挣扎一会儿,那样比较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