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原本胖乎乎的小脸也清瘦了许多。
魏王妃阎婉总是默默站在远处看着他,最后发出无声的叹息。
她早就劝过李泰,不要一心想与太子争皇位,早日离开京城前往封地,远离这里的喧嚣纷扰,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好嘛?
她的话李泰从来不听,那时的他似乎己经入了魔,眼里除了皇位什么都容不下。
为了那个位置,不惜与几个大家族沆瀣一气,勾结高句丽的蛮夷通敌叛国,刺杀太子,甚至意图谋反逼宫政变。
阎婉在得知这一切时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都是魏王做的?
这还是那个天真烂漫,总是笑眯眯的魏王嘛。
一时间,眼前之人变得陌生。
“娘…”
一声呼喊将阎婉拉回现实,出声之人是她与李泰的儿子,李欣。
“娘,你怎么落泪了?”
李欣乖巧的问道,同时伸出手在她脸上擦了擦。
阎婉吸了吸鼻子,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搂过儿子,笑道:“娘没事,风大吹到了眼睛。”
“哦!”
李欣哦了一声便不再询问。
他虽然年幼,但生在皇家自然早熟的很,他敏锐的感知到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
否则父王这些时日为何总是坐在门口看着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
“娘,我们是不是要搬家了。”
阎婉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是呀,我们要搬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李欣点点头,沉默下来。
聪慧的他己经猜出了什么,这些日子的异常他都看在眼里。
“娘,我们还能回来嘛。”
阎婉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三日后,李泰一家离京。
堂堂魏王,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离京只有两辆破旧的马车,几床被子,和三西个脸色蜡黄明显体弱的仆从。
阎婉坐在马车中,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
李泰掀开帘子,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长安,良久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走吧。”
驾车的马夫面无表情,只是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似是在无声的控诉。
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颠沛流离,能不能活着到达黔州尚是未知。
不知倒了几辈子的霉,才接了这么个差事,偏偏还不能不接,自己的家人都在长安,自己不接他们便难逃一死。
啪!
马夫似是泄愤一般,又一鞭子重重抽在马背之上,马儿当即加速,颠簸之下里面的人一个踉跄。
李泰脸色难看,刚准备出声训斥便被阎婉握住了手,他用力握了握手又缓缓松开。
差点忘了自己己经不是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魏王了,如今只是个阶下囚,若是得罪了马夫一家三口便要走路去黔州了。
阎婉抱着李欣泪眼婆娑,整个人委屈至极。
哎…
马车中,一声叹息缓缓传出,声音幽怨,闻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