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除了沈浪、叶孤城和世子,其余众人无不色变!
编撰武经?集天下绝学?刊行天下?!这简首是要挖所有武林门派的根!尤其是那些靠独门绝技吃饭的门派!
陆小凤瞬间明白了吴明那句“恭喜计划也成功了”的含义!
这《武经总纲》,才是沈浪与叶孤城真正图谋的大局!借朝廷之力,釜底抽薪!
而皇帝下旨,同样高明:示恩沈浪,绑定朝廷;借沈浪之手打击武林,收拢武权;或许,也是宣告自己位置稳固。
大局己定!陆小凤看着酷似世子的皇帝,看着平静的叶孤城,再看看一脸“终于能名正言顺搞事”的沈浪,千般疑虑万般惊骇,只能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他知道,此刻点破任何关于皇帝身份的疑点,都可能掀起滔天巨浪。这惊天的秘密,只能烂在心底。
“臣(草民)遵旨。”众人心思各异,躬身领命。
接下来的半年,江湖翻天覆地。
“逍遥武仙”沈浪手持圣旨,光明正大“代朝廷索要”各派秘籍。
面对这位紫禁之巅“破碎”了吴明的存在,面对他身后的朝廷威压,少林、武当、峨眉、巴山……天下门派,谁敢说个“不”字?无数镇派之宝、不传之秘,像流水一样被送进京城“武经阁”。
沈浪坐镇阁中,凭着他超越时代的见识和系统推演之力,吸收各派精华,同时简要编撰武经,对其他门派武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是他尤其“照顾”了少林,少林的真东西必须刊登。
当盖着朝廷大印的《大明武经总纲》流入江湖,整个武林都疯了!散修小派如获至宝。
而少林寺内,苦瓜大师翻着这本把本寺根基“公开处刑”还“优化升级”的煌煌巨著,想着被迫交出的秘本,想着从此天下人不用出家、不用苦熬考验拜入少林,花点钱就能学到比少林“正版”更清楚、更厉害、甚至更正宗的少林武功……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苦瓜大师口中喷出,染红了书页!他脸色灰败,摇摇欲坠,眼中满是屈辱、绝望和信仰崩塌的茫然。
众僧惊呼搀扶,禅房乱作一团。少林千年威名,赖以立足的根基,在沈浪这“官方认证”的“开源优化”下,遭到了致命一击!
半年后,京城郊外,长亭。
春草初萌,柳色新绿。
陆小凤和花满楼为沈浪送行。
陆小凤摸着刚长齐的眉毛,看着眼前青衫依旧、却仿佛融入了天地的沈浪,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浪兄……你这翻云覆雨的手段,瞒得我们好苦!”
沈浪轻笑,慵懒中带着超然:“瞒?或许吧。不过这次,计划虽险,却也……没让天下大乱,不是么?”
他指的是狸猫换太子最终平稳过渡。至于《武经》颠覆武林?在他看来,或许是破而后立。
他拍拍陆小凤肩膀,对花满楼点点头:“江湖路远,二位珍重。”
说完,沈浪不再多言。负手而立,仰望苍穹。一股玄奥气息自他身上升腾,周围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光线微微扭曲。
陆小凤和花满楼屏息凝神。
下一刻,沈浪的身影,在这春日暖阳与和煦微风之中,如同泡影,由实化虚,渐渐透明,无声无息地消散于天地之间。
原地,唯余清风拂过,草木微摇。
陆小凤怔怔望着沈浪消失的地方,良久,举起酒葫芦对着虚空狠狠灌了一大口,喃喃道:“逍遥武仙……嘿,这才是真逍遥啊!”
花满楼温润的脸上露出笑意,轻声道:“沈兄,此去……当真是逍遥了。”
从此,江湖多了一个千古传说——逍遥武仙沈浪,紫禁之巅破碎强敌,受封于朝,编纂武经,泽被苍生,最终于春日长亭,白日飞升,破碎虚空而去。
他的故事,他的《武经》,成了后世武者永恒的向往。
而少林因武经从此没落,泯灭江湖,成为唯一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