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那番关于秦思容、郭襄、易天宝和董天宝的话语,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小不懂”和尚心底最混乱、最不愿触及的地方。
那不只是他自己的记忆,更有来自遗蜕本源和被强行注入的、属于张三丰的一丝破碎灵觉。
此刻被沈浪一语点破,两种本就未能融合的意识猛烈冲突,如同热油泼进冷水!
“住口!!!不许再说!!!”
小不懂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充满痛苦与疯狂!
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彻底扭曲,双眼瞬间通红,甚至隐隐泛出黑气。周身原本中正平和的道家气息,如同琉璃一般寸寸碎裂!
一股远比之前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意味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不再是纯净的道门真气,而是不惜燃烧遗蜕本源与残存灵觉,催发出的禁忌之力。
“万流归宗·道损!”
他嘶吼着,双手以近乎自残的方式结印,周身穴位仿佛都在喷射混乱的光流。
天地元气被疯狂扯来,却不再温顺,反而变得暴戾无比,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混乱、不断扭曲崩毁又重组的混沌漩涡。
那漩涡之中,异象纷呈:时而如太极旋转,时而似金刚怒目,时而幻化重重魅影,时而又闪过冰寒死寂的刀意……
仿佛将他所承载的所有力量——张三丰的道、少林的根、古三通的诡、甚至皇家秘法的邪——全都杂乱无章地强行熔于一炉,以自毁的方式爆发。
这一击,未发先伤!
他自己的身体己然出现裂痕,光芒从裂缝中迸射,分明是搏命之招,要与沈浪同归于尽。
那混沌漩涡携带着碾碎一切、令万道凋零的恐怖气势,朝沈浪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空间发出哀鸣,地面不是裂开,而是首接湮灭成虚无。
百官吓得魂飞魄散,连朱无视和朱厚照都面色发白,感受到致命威胁。
沈浪立于这毁天灭地的攻势前,眼神终于彻底认真。
“总算有点意思。可惜,强行拼凑、逆乱阴阳,终是取死之道,和这东拼西凑的世界一样,不堪大用。”
他不再维持《种魔坐忘刀》的纯粹旁观。心念一动,主意识与魔刀化身完美衔接!
“魔刀归鞘,圣意主导。地狱三刀,易筋为基!”
霎时间,他周身那邪气冲天的漆黑刀意如百川归海,尽数收敛。
紧接着,是磅礴浩瀚、至圣至纯的白级浮屠易筋经真气轰然爆发!
璀璨圣洁的白光将他笼罩,宛如九天仙佛。
然而,在这圣洁白光的核心,却是一点极致的“黑”!
那是被易筋经无上圣力强行约束、压缩、提炼之后的地狱刀意精华。
至圣与至邪,并非融合,而是在更高层次的力量统御下,达成完美平衡与叠加。
圣力为鞘,魔刀为刃!
面对那碾压而来的混沌漩涡,沈浪右臂轻抬,并指如刀。
指尖,那一点极致的“黑”于圣洁白光中浮现,黑得纯粹,黑得令人窒息,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光明与生机!
——地狱三刀·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