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望着天幕,抚着胡须长叹,眼中满是唏嘘,“生来便有的残缺,纵有机巧医术,也难改分毫,漫漫千年时光,只能与缺憾相伴,这份煎熬,非亲历者难以体会。”
言罢,华佗眉头微蹙,陷入思忖:“只是……凡事有弊亦或有利?”
“天缺者困于缺憾无法弥补,可若换作健康之人,遭逢创伤——譬如断肢折骨,亦或身中重创,依此说来,是否也能自行复原如初?”
他捻须沉吟,目光中带着探究:“若是如此,那长生种的身躯,倒像是自带了生生不息的复原之力,纵遇凶险,也能较快恢复,这于闯荡历练、应对危难而言,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说完,华佗又叹息一声,“这般体质,究竟是福是祸,怕是难有定论。”
“于天缺者是无尽束缚,于健全者或成护身之盾,世事之奇,往往如此。”
…………
[丹枢称她曾不信邪,为自己装上过义眼,但很快,被摘除的盲眼又再度生成原状,让她痛不欲生。]
[从那以后,重获光明的片刻,反而成了永久灼痛的记忆。]
[“对于长生种来说,「天缺」即是永恒的苦行,避无可避。”]
[“哼,讽刺啊……很多「丰饶民」——也就是所谓「孽物」不会受此折磨。”丹枢冷哼着摇摇头,继续道:“至于「天缺」,大约是寿瘟祸祖为背叛者准备的诅咒吧。”]
[说着,丹枢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丹枢此人……此刻总觉有些古怪……”
狄仁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天幕中丹枢的身影,眉头紧锁,“她一口咬定‘天缺’是寿瘟祸祖对‘背叛者’的诅咒,可仙舟与「丰饶」的纠葛,盘根错节,岂是‘背叛’二字能轻易定论的?”
“她身为丹鼎司丹士长,位高权重,为何对这桩旧怨下了如此绝对的断语……”
这么想着,狄仁杰忽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到对方乃是丹鼎司的丹士长,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
[星看着神色阴沉的丹枢,眉头微皱:“你的脸色变得好可怕……”]
[“不,没事了……是在下一时失言。”丹枢听到星的话摇摇头,神情恢复如初。]
[“辛苦你陪我走这一遭,小友。我想,我在长乐天的心愿也暂时了却了。”]
[说完,丹枢又表示她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星,但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等准备好后,她会再联系星的。]
“哎,你看这丹枢,人还怪好嘞!。”
天幕下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先前说那话听着是扎心,可对那孩子是真挂怀,对帮忙的星小友也是礼数周全——谢了又谢,临了还想着送份礼物,这般周到,可见不是个坏脾性。”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也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这年头肯记着旁人恩情的不多了。”
“人家位高权重,却没半分架子,帮了忙连声谢,还要备礼,这份心意,实在得很。”
“先前听她把‘天缺’说得那般重,还以为是个孤僻难近的,如今看来,也是个懂情义的。”
“……”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先前因丹枢那番“诅咒”言论而起的些许疑虑,倒被这接二连三的感谢与赠礼的举动冲淡了不少,只觉得这人虽言语首接,行事却透着几分真诚热络,算得上是个知恩图报的实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