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垂眸,擦拭了一下眼角,眼中满是痛惜,“若镜流堕入魔阴后,与星姑娘先前之状相同,将眼前一些误认为魔阴怪物……”
“那一瞬清明,不知是否是因景元那一式,认出了对方,恢复了神智……”
这么想着,李世民喃喃叹道:“镜流之所以眼裹黑纱,怕是正因自身堕入魔阴,从此不再相信眼前之物了吧。”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镜流先前对彦卿解释的“不愿触景生情,深陷魔阴,再造狂孽”是什么意思。
…………
[镜流的身形渐渐被白光覆盖,画面一闪,一片湛蓝的天空下,彦卿在一座园中一次次挥舞着长剑。]
[“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万!”]
[挥舞万次的彦卿气喘吁吁,身后看着他的景元淡淡道:“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是!”彦卿大声应答,而后继续练习。]
“这……这好生熟悉的一幕……”
蔡文姬望着应答的彦卿,心中悲恸道:“彦卿过后,莫不会走景元将军与镜流老路吧……”
她攥紧手中锦帕,指节泛白,喃喃叹道:“彦卿这般练剑,景元这般教导,过后……莫不会走景元将军与镜流的老路吧……”
话音未落,湿意己再次漫过眼睫,连带着语气都发了哽。
…………
[而景元说着,又面带笑意地道:“不过你还太小了,也算不上云骑。”]
[彦卿闻言猛地回头,面容坚毅道:“我也想像将军那样,以后成为留名仙舟的传奇!”]
[“那有什么好的,”景元轻笑道:“这一路走来可不轻松啊。”]
[彦卿停下挥剑的动作,反问道:“但将军不也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了?”]
[彦卿话音落下,景元静静看着对方,并未作答。]
“呜呜呜……景元将军必是想起镜流了吧……”
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攥紧手中绢帕,哽咽道:“彦卿公子这一问,必然戳中景元将军心口,想起曾经之事了。”
说着,少女想到了什么,“景元将军若是有朝一日,成了当初镜流癫狂模样可如何是好……彦卿公子也要向授业恩师挥剑吗……呜呜呜……”
想到这里,少女更加难过,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衣襟上。
…………
[良久,随着一阵轻风拂过,景元重新笑着道:“既然这么有斗志,那咱们练练呗?”]
[“好啊!”彦卿眼前一亮,长剑对准掏出阵刀的景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昔镜流授剑,立‘卫舟’之誓;今景元挥刀,承‘斩魔’之约,一师一徒,终落刃戈相向,皆因长生缚魔、守土负情也!”
范仲淹霜髯凝寒,泪渍暗洇青衫,望天幕光影更迭,喟然长叹:“稚卿挥剑慕传奇,岂知传奇骨藏刀;景元陪练掩旧痛,惟恐旧痛重染新尘。”
“仙舟万载,云骑千回,何堪师徒缘尽于‘护’,情义碎于‘誓’?”
风卷袍角,范仲淹声沉如钟:“愿此庭前剑风,吹散魔阴之翳——守仙舟固为大义,若能护得师徒无伤、情义不折,方是仙舟万载守护的真意;莫教后来少年,复持师传之刃,尝‘恩成仇、护成剜’之苦,让‘卫蔽’初心,终成噬心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