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闻言,眼睛微微闪躲,“我不是他。”]
[“嗯……抱歉。”景元神情有些微不可察地黯淡,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观至此来看,丹恒公子,当是刃口中身负‘十恶逆’重罪的饮月君转世之身……”
渭水之滨,姜子牙盘膝坐在青石上,望着天幕暗自思忖。
身前一根鱼竿倾斜支在芦苇丛中,奇特的是,那钓线离水面足足三寸,钩上更无半分鱼饵,只悬在半空随微风轻晃。
姜子牙目光紧锁天幕中丹恒的身影,低声自语:“常理而言,转世之躯当断前世因果,过往记忆更应如烟消散,与前尘再无牵绊才是。”
“可丹恒公子听闻‘老朋友’三字时的闪躲,分明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话语——若真无半分记忆,又怎会有这般反应?”
“莫非龙尊转世有何等特殊之处,记忆未曾抹消?”
说着,姜子牙眉间疑色更浓,喃喃道:“可若是如此,丹恒公子必然不会当下这般,与前世划分界限……何况此时……”
看着丹恒此时明显被激出前世的形态,姜子牙叹了口气。
垂眸看向空空的鱼钩,鱼还尚未到来,又抬眼望了望天幕,语气里满是怅然:“丹恒公子与那饮月君也并非毫无瓜葛……与前世之牵绊,怕是没那么容易理清啊。”
…………
[对于景元的抱歉,丹恒默不作声,自顾自地踏步离开。]
[身形刚刚掠过对方时,景元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你还不能走,因为你的列车朋友们正在「鳞渊境」里等你呢。”]
[景元转身看向丹恒,“咱们一同去见见吧?”]
[丹恒眼神微动,停下脚步,点头答应。]
[接着,景元因彦卿受伤,命对方回去,随后和身后带着几个云骑兵,和丹恒朝着鳞渊境深处走去。]
[随着深入,鳞渊境中的古迹建筑映入眼帘。]
[“「波月古海,殊胜妙境」,这鳞渊境的景色同上次亲睹时一样,未曾变改。”]
[“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你我,却各自不同了。”景元看着眼前与曾经相同的景象,随即看向一旁的丹恒,感慨道:“可见即使肉身不朽的长生种,也无法与天地并举。”]
[“将军应该知道持明轮回蜕生的习性。”丹恒向前走了几步,遥望着远方道:“古海之水己涤尽了丹枫的罪愆。当初与你共同站在这里的人,己经不在了。”]
[说着,丹恒侧头看向景元,淡淡道:“我是丹恒。那位丹枫是英雄也好,罪人也罢,都与我无关。”]
[“我己承担了他的刑罚,接受永久的放逐——这我没有怨言,但将军看我时,请务必弃去过去的影子。”]
“丹恒公子虽这般说,却改不了旁人眼光啊。”
姚广孝听得丹恒提及饮月君的名字,“丹枫”二字,又言“己承担了他的刑罚”,指尖悄然捻动佛珠,眼底掠过一丝悲悯。
轻声感叹:“‘因果历然,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丹恒公子承了丹枫业力,正如‘一阐提人亦有佛性’,丹恒虽非丹枫,却难逃前世种下的因。”
姚广孝抬眼望向天幕里鳞渊境的古海,声音愈发低沉,“佛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丹恒公子想做全新的自己,可这世间哪有真正的‘无我’?”
“‘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旁人见他,总免不了见着丹枫的影子,这份委屈与无奈,实在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