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在百草堂后院平静地流淌。
向之礼每日重复着枯燥的杂役,却将每一次分拣、清洗、处理仙草都当作是对神识和控制力的锤炼。
夜间修炼积累的仙元力虽增长缓慢,但根基却打得异常扎实,那缕仙元漩涡愈发凝实,对仙界环境的适应也日益加深。
墨老依旧沉默寡言,但向之礼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看似冷漠的掌柜,对自己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注。
有时在他处理一些药性冲突较大、容易失手的仙草时,墨老会看似无意地瞥来一眼;有时在他看守丹炉,面对炉火细微变化时,墨老会突然开口提点一句关键的火候要领。
这一日,向之礼刚将一批新到的“雾隐花”处理好,这种花瓣脆弱,需以神识托举,用冰灵气轻柔拂去露珠,极其耗费心神。
他正暗自调息,却见墨老从内间丹房走出,手中拿着一枚颜色黯淡的玉简,随手抛给了他。
“整日摆弄这些杂草,也出息不了。”墨老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这枚《聚元丹》的丹方,是仙界最基础的修炼丹药,所用材料也多是些寻常货色。拿去瞧瞧,若有不懂,可来问我。店铺后院那口闲置的‘青石炉’,你可以用。炼出的丹药,品相尚可的,店里按市价七成收。炼废了,材料钱从你工钱里扣。”
向之礼接过玉简,心中微微一震!《聚元丹》!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之物!能加速仙元力积累的丹药!
他没想到墨老会主动传授,虽是最基础的丹方,且条件苛刻(七成收购,炼废扣钱),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意味着,他可以从单纯的杂役,开始接触真正的仙界炼丹术,并有了赚取更多仙元石的途径!
“多谢墨老!”向之礼郑重行礼,语气诚恳。
墨老摆了摆手,转身又回了丹房,只留下一句:“炼丹非易事,好自为之。”
向之礼迫不及待地将神识沉入玉简。《聚元丹》的丹方并不复杂,主药三种,辅药五种,皆是一阶仙草,他在日常杂役中都己接触过。
但当他仔细研读其炼制步骤和注意事项时,才深刻体会到仙界炼丹与下界的巨大差异。
首先是对火焰的要求。下界炼丹,多以地火或自身真火为主,追求猛烈和持久。而仙界炼丹,尤其像《聚元丹》这种基础丹药,更注重火焰的“纯净度”与“可控性”,要求炼丹者能精准调控火焰的每一分温度变化,以契合不同药材在不同时辰的药性释放规律。这对神识和仙元力的微操提出了极高要求。
其次是对药性融合的理解。下界丹方多讲究君臣佐使,药力叠加。而仙界丹方,则更强调不同属性仙灵之气在法则层面的“共鸣”与“平衡”,需要在成丹瞬间,引动一丝微弱的天地法则,使药力浑然一体。这对炼丹者的法则感悟是个不小的考验。
向之礼没有急于动手。他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反复揣摩丹方中的每一个细节,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炼制过程,将可能出现的纰漏和应对之策都考虑周全。
同时,他利用杂役间隙,更加仔细地观察墨老炼丹时的一些习惯手法,尤其是其对那口看似普通的“黑铁炉”的火候掌控,默默记在心里。
准备就绪后,他向墨老申请领取了一份《聚元丹》的材料。墨老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照清单给了他材料,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审视。
后院那口青石炉看似笨重,实则内蕴简单的聚火阵纹,比向之礼预想的要好些。
他静心凝神,先以微弱仙元力点燃炉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温度预热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