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方顺势引导,说:“有些人天生就比较敏感,容易受到外界力量的影响。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意识锚点’。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逐渐失去自我,被他人操控。”
艾米丽停顿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晴,暗示道:“如果你真的想解救你的亲人,就必须提供他日常的行动轨迹,以及他接触过的人和事。”
苏晴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反问道:“如果这个人曾经救过很多人呢?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呢?”
艾米丽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切换话术:“牺牲他人换来的正义,也是一种罪恶。为了所谓的正义,就可以无视他人的生命吗?”
这一瞬间的逻辑断裂,让苏晴彻底确认——这个艾米丽,就是敌人!
她绝对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她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套取林战的信息!
苏晴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假装动摇,答应艾米丽“下次会带丈夫的照片来”。
但实际上,她悄悄地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将整个谈话过程都录了下来。
离开诊所后,苏晴没有回家,而是拨通了一个她从未想过会拨打的电话——那是林战曾经留给她的紧急联络人,老赵的电话。
在公园的长椅上,苏晴颤抖着声音,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老赵。
电话那头,老赵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晴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终于,老赵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明天下午三点,去儿童乐园的旋转木马旁。会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孩子,他会递给你一个包。”
挂断电话前,老赵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他不是怪物,他只是一个拼了命,也想要护住你们的人。”
苏晴抱着那个包回到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复印件。
日记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若我归来,必因她们受危;若我藏身,只为她们安眠。”
那是林战退役前最后一夜写下的。
林战站在厨房里,默默地煮着面。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
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苏晴解释这一切,该如何让她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和女儿。
苏晴走到他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林战……”
厨房里,林战沉默地煮着面,背影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偻。
苏晴走到他身后,没提吊坠,只是轻轻放在他手边,声音沙哑得像是秋天的落叶:“我不是要拆穿你……我只是怕,怕你不再是我的阿战。”
林战关掉灶火,转身,眼里的血丝像是要滴下来。
他没否认,也没解释,只是缓缓抬起手,将那枚战魂吊坠紧紧贴在胸口。
那一刻,他闭上眼,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刹那间,吊坠微光流转,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开来。
苏晴猛然捂住耳朵,她竟然“听”到了无数低语交织在一起,像是千百个亡灵在嘶吼:“护妻……护女……归家……”那是战魂共鸣的残响,是他三年来每夜守护的执念,是他午夜梦回时分,依旧紧绷的神经。
她猛然扑进他怀里,泪如雨下,打湿了他的迷彩背心:“无论你是林战,还是战狼……我都要你活着回来。”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林战紧紧搂着妻子,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下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目光越过苏晴的肩膀,望向窗外深邃的夜色,那里隐藏着无数的危机和阴谋。
他知道,影蛇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裂隙。
他们就像一群嗜血的鬣狗,闻到了血腥味,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果然,次日清晨,阿芳慌张的来电,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苏晴姐,不好了!那个心理医生……艾米丽,今早被人发现死在诊所里了!脑部有穿刺伤,像是……内部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