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取出那本烧焦的记事本,一页页撕下,任凭风将它们卷走,像散落的黑色蝴蝶,消失在峡谷的风中。
“师父,你说战士不该为家流泪,可我每一次流泪,都让我更清楚为何而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丝释然,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利刃,终于磨砺出锋芒。
他抬起头,望向峡谷两侧的山崖,眼神锐利得像鹰隼:“你在这里布了三十人,三组交叉火力,火力覆盖范围精确到每一寸土地,滴水不漏。但你忘了——你教我‘影步’时,也教我‘听风辨位’。”
话音未落,七道残影在桥面闪现,快得像闪电,像鬼魅。
复制林战带领着“龙牙”旧部,以“龙牙十三式”变阵突袭,如同七把尖刀,瞬间刺穿了严锋精心布置的防线。
枪声、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像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严锋的身影出现在桥头,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你用我教的东西反噬我?!”
林战摇了摇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没反噬你,我在完成你没走完的路。你说强者要统治,弱者只能匍匐在强者的脚下苟延残喘,可真正的强者,是能让弱者站起来的人。”他指向复制林战,眼神中带着一丝骄傲,一丝欣慰:“你造他来替代我,可他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选择了‘人’这条路。”
严锋暴怒,一把拔出手枪,枪口首指林战。
“砰!”一声枪响,却不是来自严锋的枪。
赵磊从背后制伏了严锋,枪口抵着他的后脑勺。
“教官……”赵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痛苦,一丝决绝。
“你教我们服从命令,但你也说过——最高级的服从,是服从良知。”
空气凝固了,只有风声在峡谷中呜咽。
林战走上前,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着他的决心。
他弯下腰,将一枚旧徽章轻轻放在严锋脚边。
徽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荣光与伤痛。
“当年你给我这枚章时说,‘旗不落’不是口号,是责任。今天,我把它还给你——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学生。”林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坚定。
严锋跪倒在地,目光复杂地盯着那枚徽章,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波动。
他抬起手,手指触碰到徽章的边缘,却迟迟没有拿起来。
最终,一滴泪水从他眼中滑落,落在徽章上,瞬间被金属的冰冷所冻结。
林战转身离去,战魂吊坠在风中轻颤,首次自发浮现七道残影,环绕众人缓缓旋转。
那七道残影如鬼魅般在空中飘荡,仿佛在守护着每一个在场的人,伴随着风声,似乎在耳边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深夜,严锋被押入新监室。
门关上前,老陈递进一个旧战术包,低声说道:“你当年藏的资料,我们都找到了。”严锋接过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他与林战在训练场合影,背面写着:“我最骄傲的学生,不该走我的老路。”
门缓缓关上,严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