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供销社时,陈野特意买了二罐麦乳精、两瓶水果罐头——这年头看病人,这就是体面礼物了。
虎爷的四合院还是老样子,就是门口那棵老槐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里抖着。
“谁啊?”院里传来警剔的问话。
“我,陈野。”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阿强吊着骼膊站在门里,脸上还带着淤青:“野哥?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听说你挂彩了,来看看。”
陈野晃了晃手里的网兜,“咋回事啊?跟人干架了?”
阿强苦笑着让开道:“进屋说吧,虎爷在呢。”
正屋里,虎爷正坐在煤炉边煮茶,见陈野进来,眯眼笑了:“稀客啊,新婚不在家陪媳妇,跑我这儿干嘛?”
“听说强子受伤了,过来看看。”
陈野把礼物放桌上,“虎爷,这是因为啥事闹成这样?”
虎爷叹了口气,给陈野倒了杯茶:“还能为啥?都是穷闹的呗。”
阿强在一旁愤愤道:“东城那帮孙子不讲规矩!说好的地盘划分,现在看我们生意好就想抢”
“闭嘴!”
虎爷瞪了阿强一眼,“陈野是正经人,听你些腌臜事干嘛?”
陈野喝了口茶,笑道:“虎爷,我虽然不做那些买卖,但也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到底怎么回事?”
虎爷摇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苟家富倒了之后,他的几个左膀右臂也进去了。”
“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没饭吃,有的投奔了别人,有的自己拉帮结派”
“最近两个月,为了争几个黑市摊位和一些能赚钱的买卖,已经打了三四架了。”
阿强忍不住插嘴,“昨天我们收摊时,被七八个人堵了”
“狗日的!不讲武德!”
陈野皱眉:“没出人命吧?”
“那倒没有。”
虎爷摆摆手,“现在谁也不敢闹太大,公安盯得紧。就是些皮肉伤”
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响着,屋里一时沉默下来。
陈野看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突然问道:“虎爷,你说要是给这些人找个正经活计,是不是就能消停了?”
虎爷一愣,随即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一个正式工名额能抢破头,那些街溜子要文化没文化,要关系没关系,谁要啊?”
“倒也是”陈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对了,你今儿来到底啥事?”
虎爷给陈野续上茶,“总不会是专门来看阿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