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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心有归处剑有所护（第1页）

（两百年前·回忆伊始）

那时的苍玄大陆，远不如现在太平。魔踪己偶有显现，各地纷争不断，妖兽亦时常为祸。

在一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尸横遍野的山谷外，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小女孩，正蜷缩在一个狭窄的石缝里，瑟瑟发抖。

她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看着外面那些狰狞的尸体，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不断颤抖。

她叫云疏月，家族刚刚遭遇灭顶之灾，只有她一人侥幸躲藏于此。

就在她以为自己也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道清逸的身影如同闲庭信步般，踏着满地的血腥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看似普通实则暗蕴流光的青色道袍，衣袂飘飘，不染尘埃。周围的尸山血海似乎与他全然无关，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嗯，像是刚睡醒的慵懒和一点对眼前场景的无奈？

他目光扫过，轻易就发现了石缝中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咦？还有个活口？”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发现了一只迷路的小猫。

他走到石缝边，蹲下身，对着里面吓得缩成一团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

“小家伙，别怕，坏东西都被我清理干净了。出来吧，里面又冷又潮，待久了会生病的。”

他的笑容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声音清朗悦耳，驱散了些许笼罩在云疏月心头的阴霾。

她迟疑着，不敢动弹。

男子也不急，就这么蹲着，随手掐了个诀，一股温和的灵力驱散了周围的魔气和血腥味。他甚至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的灵兽肉饼。

“饿不饿？刚买的，味道还不错哦。”他晃了晃肉饼。

食物的香气最终战胜了恐惧。云疏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从石缝里爬了出来。她浑身脏兮兮的，小脸苍白，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警惕又带着一丝渴望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和他手中的肉饼。

顾清尘将肉饼递给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眼神温和。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人呢？”

云疏月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眼圈瞬间红了，小声道：“……云疏月。都……都没了……”

顾清尘沉默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节哀。”他看了看西周，“此地不宜久留，你以后有何打算？”

云疏月茫然地摇头，天下之大，她不知该去往何方。

顾清尘看着她可怜兮兮又强忍着不哭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忽然笑道：“我看你根骨还不错，虽历经大难，眼神却依旧清澈坚韧。嗯……相逢即是有缘，小疏月，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回太虚仙宗修行？”

那时的顾清尘，己是名震苍玄的强者，太虚仙宗的擎天柱之一，但他收徒全凭心情，看顺眼了就行。

云疏月仰头看着这个在绝境中向她伸出援手、笑容温暖的男子，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懂什么太虚仙宗，也不知道拜师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想要跟着他，抓住这份温暖。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虽小却坚定：“我愿意！”

“哈哈，好！”顾清尘爽朗一笑，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污秽，“那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顾清尘的开山大弟子了！走，师父带你回家！”

他将她带回了清月峰。

初到清月峰的云疏月，敏感、内向、胆小，像只受惊的小鹿，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不安。唯有在顾清尘身边，她才会稍微放松一些。

顾清尘对她极有耐心，亲自为她洗漱更衣，为她调理身体，教她识字念经，引她踏入修行之道。

他教她的第一套剑法，便是他自创的《清绝十二剑》。

“看好了，月儿，这是第一剑，‘无痕’。”顾清尘手持逐月剑，随意一挥，剑光如水，悄无声息地掠过远处的试剑石，石头上瞬间多了一道细不可察的剑痕，仿佛天然形成。

“心随意动，剑出无痕。关键在于意念与剑的同步，不要用蛮力……”

小小的云疏月，握着一把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木剑，认真地模仿着。可她心绪未平，总是无法静心凝神，要么用力过猛，木剑脱手飞出；要么软绵无力，毫无剑势可言。

连续失败了几十次后，她看着自己通红的小手，又看看远处师父留下的那道完美剑痕，鼻尖一酸，眼圈迅速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让它掉下来。

她怕自己太笨，会让师父失望，怕师父不要她了。

顾清尘一首在一旁看着，没有催促，更没有责备。

见她这副模样，笑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花。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练剑练得眼泪汪汪的？”他语气调侃，带着笑意，“怎么，觉得很难？”

云疏月抽噎着点头，小声道：“……弟子愚钝。”

“非也非也，”顾清尘摇摇头，拿过她手中的木剑，“不是月儿笨，是这剑不听话。你看啊，它欺负你是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