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抛了抛平板,逆光的将她的轮廓渡上一圈光晕,圣洁又迷人,偏偏神情一脸不羁,颇有种战斗天使的意味。
他懵逼一瞬,眼神凶恶:“还给我!”
“不还……”
花开院春奈话音未落,秃顶男人眸光大盛,眼角暴烈地大嚎:“你以为夺走平板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我还设置了自动爆炸程序,一分钟!你来不及了!”
少女眼神一凛,平板摁开之后停留在输入密码解锁的画面,她第一次如此痛恨,为什么撬锁撬不开电子锁!
……
吉冈三丁目附近的浅井别墅区。
沿着悠长的小径走入别墅区,入目是米白砖石堆成的花坛,天气渐暖,蜂蝶绕花。
中长发青年屏退了所有同事,一个人待在这栋偌大的别墅,楼下被拉上长长的黄色警备线,炸弹计时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滴滴声令人心悸。
三分钟,他曾经和友人调笑拆弹只要三分钟,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穿着厚重的防爆服,汗水打湿颊边刘海,深呼一口气,换上另一把工具钳,泛着金属光泽的镊子拨开叠绕在一块的线堆,小剪子剪开一条。
这条对了,无事发生,可前面还有几条。
终于在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炸弹计时停止了,红光暗淡熄灭,这是属于他的胜利和勋章。
同事们欢呼雀跃,后续处理班的成员进来处理这枚已经歇气的炸弹,萩原研二也松了口气,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微笑。
无人伤亡,这样很好。
可命运的小姑娘就是喜欢捉弄人,人的命运被她在手中反复翻弄,那象征着死亡的红色再度闪耀,计时器上的时间狠狠一跳,变成十秒钟的倒计时。
十,九,八——
跑!
跑!
他失态地大喊着,愧疚于自己学术不精,居然没看出来这是个联控的炸弹,还有另一端被人掌控着,愧疚于拖累这么多同事的性命,然后归于失声的静默。
生命的最后,记忆以走马灯的形式播放着,一个个重要的人在他脑海中闪过。
想起爸爸充斥着粘腻机油的手掌现在已经老的不能再老了,想起姐姐把不想吃的红豆糕丢给他,想起幼驯染那毒舌又欠揍的德行,想起在警校渡过的美好时光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友,想起在联谊会上那一张张娇艳的面庞。
还没有谈过恋爱呢,被调侃为花花公子的人居然还没有谈过恋爱,好驯啊,他自我调侃着。
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小春,想起她那个荒唐又青涩的告白。
早知道就答应她了,这样她就不会逃走了,随即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自嘲地笑笑。
萩原研二你都要死了,还敢想这些东西,但他随即又想,我都要死了还不能想想么,随即脑中放肆大胆地描摹起不可言说的温馨的未来。
……就让他在被火星吞噬之前,做一场美梦吧。
他闭上微微湿润的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但过了许久,料想中的火舌并没有燃起来,爆炸也并没有发生。
同事之间也发出劫后余生的啜泣,不敢置信又分外喜悦:“没、没有爆炸?!”
萩原研二猛地睁开眼睛,瞳珠落于计时器上那个鲜明的一,还差一秒他们就会死掉,但是却被人停掉了,他有些恍惚地不敢置信。
窗外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在下面驻守的警察愤慨激动地大喊着,蜂拥而至将秃顶男人擒住。
“是他!炸弹犯!抓住他!”
萩原研二来到窗台前,看到了不得动弹的炸弹犯,他在人海间浑浑噩噩地搜寻,对上了一双清澈的蓝黑眼眸。
他眼神一亮,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光芒:“小春,是你吗?”
是你救了我吗?
一朵迟钝的玫瑰从不相信爱和雨水,却逐渐生根发芽,开出了花朵。
“萩原警官,你在说什么?”同事见他神色激动,过来问他。
蓝黑眼眸已经消失于人海之中,只有嘈杂的一片,人声鼎沸,无迹可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