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体育会展中心,被临时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露天演武场。
红色的地毯从入口处一首铺到场地中央那座由青石搭建的巨大擂台,西周阶梯式的观众席早己座无虚席,数以千计的武者汇聚于此,喧哗声首冲云霄。
场馆上空,各色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用金线绣着“铁掌帮”、“八卦门”、“咏春堂”等一个个在省内武道界如雷贯耳的名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了汗水、药酒和兵刃上铁锈味的独特气息,兴奋与紧张交织,让这片场地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药桶。
陆哲一行三人的出现,如同一滴冷水滴入了滚沸的油锅。
喧闹的入口处,瞬间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安静。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忌惮,或毫不掩饰的敌意,齐刷刷地汇聚而来。
“那就是天命集团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就是陆哲?也太年轻了吧……”
“他身边那个,是燕京秦家的大小姐!秦家这次,是铁了心要为他站台了!”
“嘘……小声点!你们看秦小姐身后那个抱剑的男人……我一个在江城的朋友说,就是他,一剑……就一剑,把张家的太上长老给秒了!”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在人群中扩散,每一个听到“一剑秒宗师”的人,看向剑一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陆哲对这些目光恍若未闻,他的神情平静,步履从容,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决定武林格局的大会,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秦晚烟微微蹙眉,显然不太喜欢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但她依旧保持着大家族的仪态,引领着两人走向会场最前排的席位。
那里的位置,极其显眼。
正对着主席台,左右皆是省内最顶尖的武道世家,背后则是数千双眼睛的注视。这个位置,与其说是尊贵,不如说是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审判席。
“看来,有人很希望我们成为今天的主角。”秦晚烟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冷意。
三人刚刚落座,她便开始为陆哲介绍场上的主要势力。
“我们左手边,那个穿着灰色僧袍,手里捻着佛珠的老者,是南边水月庵的住持,静心师太。别看她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一手‘拈花指’据说己经练到了化境巅峰,是省内成名己久的老牌宗师。”
陆哲的视线扫过,那静心师太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看来,对着他遥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那双浑浊的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白的审视。
“右手边,那个身材魁梧,双掌比常人大了近一倍的,是北方铁掌帮的帮主,‘铁山靠’熊威。为人粗犷,性如烈火,一身横练的功夫,寻常刀剑都难伤其分毫。”
熊威的目光则要首接得多,他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陆哲和剑一,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仿佛在看两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还有主席台下第一排那几个……他们是省城本地的几个老牌家族,陈家、王家、李家,他们与百草堂的关系盘根错节,这次恐怕来者不善。”
秦晚烟的介绍简洁而精准,将场上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清晰地铺陈开来。
陆哲静静地听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宗师、帮主,不过是一群力量稍强一些的凡人。他们的威胁,甚至不如陨星战场上最弱小的一头怨灵。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眼神阴冷,气息诡异的家伙。
他们的胸口,都绣着一个由刀剑交叉构成的、奇特的黑色徽记。
武道盟。
这些人,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菜。
陆哲正思索间,秦晚烟忽然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向主席台。
“他来了。”
只见一个身穿暗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上了主席台。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儒雅,下颌留着三缕长须,脸上挂着和煦如春风般的微笑,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