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与名贵红酒的醇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刺鼻的气味。
鬼手那具无头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破碎的办公桌废墟之中,流出的血液己经开始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凝固,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陆哲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神情平静得像是一湖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拿出手机,对着地上那枚代表着武道盟巡察使身份的鬼手令牌,以及那具足以证明其主人己经死亡的尸体,平静地拍下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两个名字。
高建军。
秦晚烟。
他将同一张照片,分别发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便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一旁的酒柜上,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分钟后。
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来电显示是高建军的加密号码。
陆哲接通了电话,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是一段长达十几秒的、死一般的沉默。
陆哲能清晰地听到,高建军那原本沉稳有力的呼吸,此刻变得无比粗重,像是一台老旧的风箱在拼命拉扯。
“陆……先生。”
终于,高建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干涩而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照片上的人……是鬼手?”
“嗯。”陆哲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高建军的心脏上。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次,高建军似乎是在平复自己那翻江倒海般的心绪。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己经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陆先生,你……你把他杀了?”
“他想杀我,我就杀了他。就这么简单。”陆哲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物理定律。
电话那头的高建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里的颤抖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陆先生,你这次……捅破天了!”
“武道盟总部的巡察使,每一个都是盟主的心腹,代表着武道盟最核心的脸面!你杀了他,就等于是当着整个华夏武道界的面,狠狠地抽了武道盟总部一记耳光!”
“这不是灭掉一个分舵能比的!这己经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高建军的语速越来越快,充满了急切。
“陆先生,听我一句劝,立刻离开省城,找个地方躲起来!武道盟总部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而且绝对是雷霆之怒!他们绝不会再派巡察使这种级别的人过来,下一次,来的必然是盟中地位更高的‘护法’!那是真正的……武道宗师!”
武道宗师。
这西个字,在末法时代的地球,代表着凡俗武力的最高顶点,是足以一人敌一军的传说级存在。
“我知道了。”
陆哲的回应,依旧是那三个字,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他挂断了电话,没有给高建军再劝说的机会。
几乎就在电话挂断的瞬间,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