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玻璃在陆哲的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整个派对现场一片狼藉,倾倒的长桌,泼洒的酒液,散落一地的精致糕点,混合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淡淡血腥味,构成了一幅混乱的画卷。
泳池的水面己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圈血色的涟漪还在缓缓扩散,水面上,一条断臂在静静地漂浮。
全场死寂。
数百名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此刻都像是被冻结的雕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再也没有人敢去看那个站在场中的年轻人。
他们的目光,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望向天空,有的死死盯着自己脚尖,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的风景。
恐惧。
一种最纯粹、最原始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让他们连大声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位武道宗师,一位在燕京城里如同神话般的存在,被人轻描淡写地一剑断臂,狼狈逃窜。
而动手的人,仅仅是那个年轻人身后的一个仆人。
这个世界,在他们眼前,展现出了它从未有过的、狰狞而恐怖的一面。
陆哲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战战兢兢的人群。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秦晚烟。
“走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秦晚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清冷的美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复杂到了极点的情绪。震撼、茫然、好奇,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光彩。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重新挽住了陆哲的手臂。
这一次,她的动作,自然了许多。
两人转身,朝着庄园外走去。
他们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无声地、迅速地向两侧退开,主动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每一个人都低着头,躬着身子,连一丝一毫的阻拦之意都不敢有。
首到那辆黑色的轿车重新启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庄园的尽头,现场那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噗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承受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瘫倒声响起,伴随着一阵阵粗重的喘息与压抑的干呕。
今夜发生的一切,将成为他们毕生都无法磨灭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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