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出了秦方对武道极限的渴望,也看出了这个世界的某种本质。
手记中,秦方用朱砂笔,无比郑重地记录下了那位仙人当时所说的话。
「仙人临别,指点天地,言此界灵气枯竭,乃天道不全之故。赠我此玉,既是善缘,亦是枷锁,望后人慎之。」
看到这里,陆哲的瞳孔猛地一缩。
灵气枯竭!
天道不全!
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与他自己的猜测,以及那本《沧澜异闻录》中的记载,完全吻合!
这个世界的真相,似乎正在被一层层地剥开,露出它最古老、最残酷的核心。
陆哲强忍着内心的震动,继续看了下去。
那位仙人留下这句话后,便取出了一枚玉佩,赠予了秦方。
手记中对那枚玉佩的描述,与陆哲胸前的玉佩别无二致。
「……玉佩通体温润,内有玄光流转,非凡物。仙人言,此物乃开启‘门’之钥匙,亦可助人修行,然其中因果甚大,若心性不坚,必遭反噬……」
随后,那位仙人便撕裂虚空,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只留下秦方一人,手握玉佩,呆立当场,久久无法回神。
故事到这里,似乎己经很清晰了。
秦方先祖带着这枚“仙人之玉”回到了世俗,凭借玉佩中蕴含的些许神异之力,他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一举踏入了那梦寐以求的宗师之境,并开创了秦家数百年的基业。
而那枚玉佩,也成了秦家代代相传的、最高等级的秘密与镇族之宝。
陆哲看到这里,心中己经了然。
毫无疑问,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枚玉佩,就是秦家遗失了不知多少年的祖传之物。
这个因果,当真不小。
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振南。
这位刚刚重获新生的老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与自己交易的“延寿丹”,其源头,本就出自他秦家的老祖宗。
手记的后半部分,变得愈发残破。
字迹也开始潦草起来。
陆哲只能从一些支离破碎的记载中,勉强拼凑出后续的脉络。
秦家在得到玉佩之后,兴盛了数百年。期间,也有数代惊才绝艳的子孙,试图参透玉佩的终极奥秘,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们最多,也只能像秦方先祖那样,引动玉佩中一丝微弱的力量,来辅助自己修炼古武。
首到大约五百年前,一场巨大的变故降临了秦家。
手记中对这场变故的记载,似乎被人刻意撕毁了,只留下了寥寥数语。
「……大劫降临……血月当空……神玉遗失……愧对先人……」
从那以后,秦家便失去了这件镇族之宝。
没有了玉佩的辅助,秦家后人的武道修为,再也无法突破宗师的桎梏,甚至连维持宗师境界都变得无比艰难。家族的实力,也因此开始缓缓衰落。
若不是秦振南这位天纵奇才横空出世,硬生生凭借自己的毅力再次踏入宗师之境,强行支撑,恐怕如今的燕京,早己没有了秦家的位置。
看到这里,陆哲轻轻合上了手记。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结果——这枚玉佩,本就是秦家之物。
他沉默了。
虽然玉佩早己与他灵魂绑定,不可能再交还,但这其中的因果,他必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