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的”,沈辞年拍了拍方恪左肩,“阴劵只能容两个人。”
“你身体的损伤并不会反应在灵魂上,这一点你想必很清楚。”
“在副本里,你不需要我照顾什么。”
方恪忽然抓住沈辞年的手,声音微微颤抖,“你…陪我去,好…好吗?”
“方恪,你很清楚,我不能。”
“求你”,方恪用两只手一起抓住沈辞年的手,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求你……”
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他明白他在要求沈辞年做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是……
他可能快要被逼死了。
他烟瘾好像犯了。
他不再求沈辞年,他松开沈辞年的手,到处在床上摸烟。
在哪里……在哪里……没有……为什么都没有……
明明他到处都扔了有,为什么找不到……
他忽然恍然大悟,他不在他蜗居的那个小房子里。
他忽然有一点崩溃,他抬起手,不管不顾到处摸沈辞年的口袋,手不停地扒拉,似乎这样就能找到那根不存在的烟似的。
“给……给我一根…一根烟……”,方恪的眼睛已经充血发红,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特别可怕,他猛然凶狠了音调,“快给我烟!”
他扬起拳头,“给我!不然我揍你!”
沈辞年无视他的威胁,退开半步,将牛奶安全放回桌上,然后伸手把方恪上半身揽进怀里。
“安静”,他并不急言令色,只是很平静地说出这个命令,“现在,安静,别让我听到你说话。”
方恪愣住很久,烟瘾有一瞬平复,但很快更凶猛地返了上来,他忽然发狠,拼命咬住沈辞年的肩膀!
“我明天陪你去”,沈辞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轻轻抚摸方恪的脊背,像在安慰一只应激的猫,“松口,我给你换根磨牙棒。”
什么磨牙棒方恪脑子有一瞬宕机,下意识松开牙齿。
沈辞年看准时机,卡住他牙齿,给他把嘴掰开,然后抽身而去。
方恪用舌头顶了顶发酸的牙膛,心里又开始渐渐升起一股烦躁。
沈辞年怎么可能真陪他去,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模糊的视线里能看到一个人影在移动,那个人影手里拿了东西又好像没拿,他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更加烦躁,在他再一次发作之前,沈辞年塞了一根洗干净的细长胡萝卜到他嘴里。
方恪把胡萝卜拿出来,丢掉,嘴唇一抿:“有病。”
他躺下去,翻身用被子盖住自己。
然后独自忍受烟瘾漫长的减轻过程,没有再发狂,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他在被子里一阵又一阵颤抖,身上时冷时热,脑袋晕晕乎乎,舌根酸软无力,肺里很痒很想咳嗽。
都忍着,连着那深海般的窒息感一起,都忍着。
就这样,靠自己忍,可以忍下的。
沈辞年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关掉电脑,洗澡上床。
关灯前给方恪的眼睛滴好了药。
他将方恪捞过来,圈在臂弯里,方恪枕着他的右胳膊,他的左手就搭在方恪腰上。
这是一个,人类大部分的家长对害怕自己睡的幼崽的守护姿势。
他猜测这样可能会让方恪好受点。
感受到方恪悄悄移动,看上去是想往他怀里窝住,他没动,只当作不知道。
方恪一直在挪身体,直到脊背靠上温暖的躯体。
想被人围起来,像柔软枕头铸就的城墙那样,把他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