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抓到把柄是他没做干净,他认了,没什么不服气的,可……他的小儿子才十岁。
米诗梦开了门,方济民没进去,只是说着自己找方恪有事。
方恪正好下楼准备找正在客厅看报的沈辞年,刚走过拐角,就看见了一脸倦容的方济民,他脚步停住,不肯再往下走。
沈辞年继续看报纸,暂时没插手的打算,他偶尔抿两口茶,眼镜片微微闪过寒光。
方济民率先开口了,他站在门口,语气很迟疑,甚至有点卑微,“圆圆,你……在那边受宠吗?”
方恪下意识有点反感,他抿住唇不说话,目光冷冷地看着方济民。
方济民似乎被那目光刺了一下,他顿了顿,咽了几口唾沫,再度开口:“爹……也是没办法了……如果……”
“如果你能帮忙联系……”
“凭什么”,方恪看了安坐不动的沈辞年一眼,心底忽然就松快了很多。
方济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他唯一需要在意的只有沈辞年。
“爹养了你十八年……”方济民停顿了很久,舔了下冻裂的嘴唇,才继续,“你娘一生下你就不管了,爹一个人带了你好多年,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说要骑大马,爹就把你顶在脖子上,爹……”
他说的是真话,比起那位高冷的大歌星,方济民自认自己这个资本家至少是真的有情的,尽管那些情意十分稀薄。
但他无论是对方恪还是对苏梨夏都是有爱的,方恪当年那么叛逆,他也一次重话也没有说过,他只是沉默以对,一声不吭任由方恪质问和发泄。
他心里其实也苦,苏梨夏不爱他又不肯跟他离,李乐乐是真心爱他的,他想离婚跟李乐乐在一起,仅此而已。
他知道自己是个窝囊废,是个墙头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自己的主见,他是亏欠方恪很多,可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定位器和项圈都是玩家会的主意,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他不想失去现有的地位和钱权,而只需要让方恪受一点点委屈就能两全其美,大不了他过后再多给方恪一点钱,补偿方恪就是了。
方恪怎么就不理解他的难处,怎么就一定要跟他不对付呢?
为什么方恪要喜欢只热爱音乐不爱爸爸和圆圆的妈妈,却不喜欢赚钱给妈妈和圆圆花的爸爸呢?
明明妈妈一点都不爱这个家,而他好歹还是顾着家的啊。
虽然后来这个家支离破碎。
但他方济民是可以过好日子的,他跟李乐乐和小儿子就一直过得很好,所以这怎么能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呢?
是苏梨夏太冷漠不想跟他过日子,是方恪太叛逆不肯体谅他一次。
“圆圆,爹老了,爹对不起你,但爹有爹的苦衷,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爹带你去……”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印象了”,方恪插着兜,他下了楼梯往沈辞年那边走,一边走一边不在乎地说:“你已经把我卖了,你要找的人买断了你和我的关系,我没权利不经过他允许帮你。”
沈辞年举着报纸的手一顿,报纸背后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
方恪走过来,就骑在了他左腿上,一个熊抱压皱了报纸。
沈辞年越发无奈,眼神示意米诗梦送客。
方济民还想说什么,但他看不清报纸后面的脸,看见方恪毫不避讳地坐上去,他担心那里坐着的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沈氏集团掌舵人,他惹不起这样的人物,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沈辞年”,方恪脑袋在沈辞年脖颈处拱了一下,“我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很堵。”
“嗯”,沈辞年单手搂住方恪的腰,语气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懒意,“那怎么办呢陪你玩游戏”
方恪头动了动,缓慢摇头,“不玩。现在不想要主人,要你。”
“好吧”,沈辞年拍了拍他的背,哄小孩似的,“那说说哪里不开心了?”
“就是想不通……觉得人都很复杂,我也复杂,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我就是觉得……我有点分不清真假…”
沈辞年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腿分开点儿坐,别只压我左腿上,怪累的。”
“你…”方恪被他弄得有点炸毛,“我特么在跟你说认真的!”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小笨狗心软了,多大点事”,沈辞年把人往上抱了一点,一边拍背一边颠腿,“好了啊,乖了,善良不是这么没底线的……”
乖你个头!
方恪被他一弄,刚有点难过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满心眼里只有干碎沈辞年的眼镜这一件事!
“我善良个屁,我扇你差不多!”
狗爪子试图攻击主人,却被主人包在手心压制住。